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思丹青一笔,甩成了百鳌戏春图??! 莫日根怒吼道:“你早该出手了吧!” 阿泰差点被裘永思气死,怒道:“怎么不早点出法宝?!” 裘永思不住喘气,眼中满是迷茫。 “哇他出手了!出手了!快看!发生啥事?!”鸿俊只感觉整个世间都变得不一样了,却又说不出奇怪在哪儿。周遭景色全部随之扭曲了起来。 李景珑喊道:“别看了!趁现在,快!” “等等等……”鸿俊感觉到自己飞身而起,踩不到地面。 李景珑正要朝那团黑气刺出剑时,也被带得飞了起来。那水墨山水几乎是以rou眼可见的速度不住扩散,黑气不住震荡哀嚎,本想逃离,却也无法控制自己。 “把你的法术收了!”李景珑回头喊道。 “别玩了!”阿泰与莫日根又一起朝着裘永思喝道。 “一会儿要我出手!一会儿要我收手!你们到底是想干吗?!”裘永思肺也要被气炸了。 此刻广场已成为一幅平摊的巨型水墨画,周遭景物全部被吸了进去,压平,成为画的一部分。黑火在画中左冲右突只想逃走,裘永思在后殿前抓着笔,颤声喊道:“我快压不住了!撤法术了!你们当心点啊!” “撤!”李景珑喝道。 此时,笼罩在黑火中的飞獒狂叫一声,用尽最后力量,释放出剥落的鳞片,妖气激射,顿时冲破了画卷,与此同时,裘永思受到妖力一震,嘴角溢血,被震退半步。 画中黑气爆发,四分五裂,鸿俊与李景珑同时坠地,鸿俊抬手一抹,滚滚而来的黑气顿时被挡在五色神光外。 “出剑!”鸿俊喊道。 李景珑趁着坠落之势,左手将鸿俊一揽,两人一同坠下地面。李景珑在五色神光内出剑,一剑悍然刺穿五色神光屏障,怒吼声中,剑锋刺进了飞獒胸膛。 飞獒的狂叫声戛然而止,平地爆起一阵气劲,灰飞烟灭,将砖石纷纷扫飞出去,水墨画一破开,所有游动的鳌鱼身上黑气飞散,被控制之人各自恢复人身,撞到角落中。 飞獒一死,炸成黑气四卷,李景珑与鸿俊一同坠向地面,李景珑瞬间偏转剑锋以手按住一旋,长剑打旋飞出,他再在半空中一个转身,面朝鸿俊,背脊狠狠着地。 李景珑闷哼一声,鸿俊再摔了下来,整个人撞在他的身上。 此刻李景珑犹如四处蹦翻的赵子龙,“噗”一声被鸿俊结结实实撞在地上,腹部还挨了鸿俊膝盖一顶,顿时气血翻涌,全身瘫软,躺在汉白玉砖地上。 朝阳从东方升起,转过山脊,投向神州,滚滚金光照来,洒向大明宫中,鸿俊挣扎着从李景珑怀中爬起,忙不住摇晃他。 “长史!长史!你没事吧!” 李景珑全身如同被无数大象踩过,呻吟道:“我的肋骨……是不是断了。像是内伤了……” “我有药!”鸿俊忙道,“保你一吃就好。” 李景珑:“……” 阿泰、莫日根与裘永思跑上来,鸿俊拉着李景珑的手,让他搭着自己肩膀站直。 后殿广场四周全是昏迷不醒的宫人与守卫,大明宫被毁去一后殿、一侧殿、一天井,破碎的陶瓷片,鎏金器散落遍地。柱子断了七根,墙倒了三面。 窗、门、琉璃屏风的残骸不计其数。 阳光照耀众人,满地珠宝犹如金海。 “长史,你想说什么?”鸿俊抬头看李景珑,觉得他神色有点不大对。 “我想说……” 李景珑深吸一口气,绝望道:“这得赔多少钱啊?!” “多少钱啊——” “少钱啊——” “钱啊——” “啊啊啊啊啊——” 声音在群山间形成回荡,伴着那一轮升起的骄阳,久久不休。 阳光灿烂的秋日里,鲤鱼妖正在院子里晾鸿俊的衣服。每次它洗过衣服以后,衣服上都有股泥和鱼腥味,鸿俊却从来不嫌弃。出门在外,有人帮洗衣服已经不知道好到哪里去了。 但鲤鱼妖有点介意,介意鸿俊背着他常常被人笑话,也嫌弃鱼腥味重,它总是坚持让鸿俊和新认识的朋友结伴,自己呢?待在院子里头看家就好了。 说是这么说,鲤鱼妖留下来时,又不免有点儿失落,觉得自己不被需要了。只得以“人总是要长大”的道理来安慰自个儿。 “还是熏点香吧。”鲤鱼妖自言自语道,“免得鸿俊又被嫌弃。”于是一蹦一跳地去找熏香,路上停下时,又忍不住叹了口气。 院外,大家回来了。 李景珑那脸色,简直奄奄一息。 “把长史放这儿吧。”鸿俊说道。 鲤鱼妖说:“回来啦?行动怎么样?” 大伙儿全部东歪西倒,躺在前厅里,李景珑的神情颇有点儿木然。 “失败了?”鲤鱼妖心里涌起一股小窃喜,说,“早知道该和你们一起去。” 鸿俊说道:“把那妖怪给灭了,可飞刀也没找回来。” 鲤鱼妖安慰了几句,飞刀可以慢慢找,李景珑却说:“今天辛苦大伙儿了,都去歇着罢,别的我再慢慢地想办法。” 大伙儿同情地轮流过来拍李景珑的肩,各自回房睡觉去。 李景珑一手扶额,坐在案后发呆,鲤鱼妖过去,问:“怎么了?” “让我一个人待着,让我静静……” 鲤鱼妖便把门关上,临走时说:“有什么过不去的坎,闻点离魂花粉就完了,新的已经买到了。” 李景珑苦笑着问道:“多少钱?” “还是三千二百两啊。”鲤鱼妖答道,“阿泰他们和老板说了,这次赊账,下月初再来拿钱。” 李景珑:“……” 大明宫中被打成那样,李景珑自然不可能打完就跑抑或让人闻离魂花粉,否则看守的宫人都得掉脑袋。 但妖已经没了,满地狼藉,外加城门以及龙武军中被毁了的胡升那间房……总得有个交代,于是他便拿了笔来画押,但凡神武军大理寺查案、工部修缮、天子问罪,统统都以画押为据,凡事找他罢了。 罢了罢了,先睡一觉,李景珑把一身脏兮兮的外袍解开扔到一旁,就地一躺,睡醒再来烦恼。 所有房门都关着,驱魔师们都累得半死,早饭未吃便倒头大睡。鲤鱼妖洗完衣服后便回池子里躺着发呆看天上的白云。日头西斜,到了午时仍未有人起床。 直至午后,门外马蹄声响,车轮声不绝,一辆一辆,门外竟是停了足有四五辆车。 鲤鱼妖警觉地冒出个鱼头来,嘴巴一张一合,思忖要不要去叫醒李景珑、 “圣明英武天子到——” 太监的声音在门外通传。 “贵妃到——” 鲤鱼妖蓦然想起封常清那句“玩赏”,马上跑出池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