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似乎越来越多。 这让他恐慌,他不知道这到底是真的还是假的,甚至不知道自己是不是个正常人,又或者是已经疯了。 就像是看到幻影。只要知道这幻影就算怎么像真的也只是个假象,就不可怕。 可怕的是看到了幻影,却不知道那是假的,而且固执的完完全全的百分之百的坚信着那是真的。 不论他的世界是怎样的破败不堪,那好歹是真的,而现在,他连真假都已经分不清了。 别人是不是真的是在讨论他? 是不是真的知道他做了些什么? 他是不是这里的老师?而这个学校又是不是真实的? 他又是不是真的背着妻子和男人上过床? 他是否真的曾经有一个叫林月的妻子? 他的父母是否已经将他舍弃? 那个叫宋煜城的人是否是真的? 他到底是不是叫周恒清? 所经历过的所有的事,到底是真的,还是只是系统性的妄想? 在外面,周恒清紧张却可以装作什么事也没有。但回到了那狭小的黑暗的房间里,他的思维逻辑就开始崩溃,混乱当中他开始怀疑一切,他甚至不知道自己到底是在哪、到底是谁、又到底做过些什么。 一切好像都是真的,一切好像又都是假的。 早上上完早cao,他像往常一样混在熙熙攘攘的挤成堆得学生当中,隐约间细细软软的属于小女生的声音,嘀嘀咕咕的轻松讨论着: “哎?是那个老师么?!” “你小声点啦!” “我没见过啊,他就是那个受吗?长的好年轻的感觉。” “是初中的老师,你以前没在这上初中所以不认识吧?听说是那样,他们其实已经各自结婚了,结果他们在一块的似乎被攻的老婆发现了。” “啊!那现在呢?他们在一块了吗?” “没有,听说他好像被逼的离了婚,但攻没离,不要他了。” “啊?这攻太渣了!怎么可以这样!” “嘘!……你小声点!” “好可怜啊……” “是啊,没想到真会有那种渣攻啊。太不负责了……” 这种类型的对话其实很多,但是周恒清听的最清楚的一个。 虽然并不是非常明白内容,但也了解个七七八八。 他低着头,装作没听见,其实是在很认真的听着。同时也怕身边的所有学生都在看着他,就算他们不说话,也会相互挤眉弄眼一番。 他怕他们知道。 他怕所有人都知道。 然而越是怕,越是听得到。 不论是女生,还是男生: “啊,就是那个,听说他是基佬。” “我靠!那个看起来很好的老师?我记得是初中的?真的假的啊!” “好像是姓周吧……你不知道?不是到处都在传么!” “所以我问是真的假的啊?” “听说是真的,谁知道呢。” 不论是学生,还是老师。 背后讨论着,就算不说,周恒清也感觉到同事们对他的态度有些不同了。 不屑的、鄙夷的、同情的、可惜的、费解的…… 就算是对方面带微笑,那微笑中似乎又总带了些什么。 和在林月家面对着那毫不遮掩的如芒的目光相比,一切都隐秘的藏在他身边,在他不注意的时候刺他一下,防不胜防。 每个要去学校的清晨,他都觉得自己就像是要让大家参观的怪物,被所有人的一双双眼睛盯着打量着,嗡嗡嗡的低声评论着。 评论着他做过什么,连带着就评论了他是个怎样的人。 早上通往学校的路上,他恍恍惚惚,又警惕着身边所有的人。 所有人都是披着人皮的利剑,可以轻易地把他切成无数段然后把所有细节剖析个清楚。 所有人,好像什么都懂。 懂周恒清到底发生了什么,又为什么会发生。尽管他周恒清本人自己并不是透彻清楚。 反而不是本人的每个人,似乎都比本人要明白事实的全部以及本质。 却没人肯给他指条明路。 在他的背后长篇大论,但在面对他的时候,顶多也只是给予无声的怜悯。 他莫名想起了一个常被引用的里耶稣说的一句话: “你们中间谁是没有罪,谁就可以先拿石头打她。” 但再想想,他的罪过可比其他人要来得重。 一错再错,执迷不悟。 他自己活该。 想着与其在师生们的各色目光下恬不知耻的工作,不如自觉地去辞了工作。 积蓄还有一些,一时半会的应该也没关系,在这个期间他可以去其他地方找工作。 昏昏沉沉、恍恍惚惚之中,他真的写了辞呈,交了上去。 理由,随便写了一个。事情都传的这么玄乎了,到底是怎么回事,大家都清楚。 他问自己后不后悔。 他想有什么后悔的,这是迟早的事。 也许他该去狡辩一下,他不是一直很能隐瞒很能骗别人么。或者就应该这么默无声息的忍过去,装作清者自清。 但不论今后大家的判断如何,这已经成了他的历史,就像丑陋的伤疤一样要伴随他一生。 而且现下,他也不认为自己还能忍得过去。 无法忍受无时不刻的众多的各样的目光。 辞职的结果像想象中的一样。 他被象征性的挽留了几句,听对方惋惜的说“既然你已经决定了,我们也无权干涉,你是个很好的老师……”等等。 最后是同意了他的离开。 办理完手续后,再平静的收拾了办公室的东西,他微笑着向同事们告别。 再等到了刚下课代课老师教室里出来的时候,向他班里的孩子们微笑着告别。 在师生们震惊、不解和复杂的目光中,周恒清拿着自己的东西,挺直了背,直视着前方,淡然的离开。 而不是像黑暗中的老鼠般灰溜溜。 接着他在那狭小的封闭的连窗帘都拉上的屋里,贴着墙,缩在床上,望着黑暗昏昏沉睡去,在黑暗中又昏昏沉醒来,无神的望着透过薄薄的窗帘的朦胧的光慢慢的笼罩着屋内,又昏昏睡去,再在蒙蒙的昏暗中醒来,望着逐渐又转为黑暗的室内。 一直望着,也不知道自己是睁着眼还是闭着,醒着还是睡着。 他想就这么一辈子呆着。 一个人安安静静的在黑暗的地方呆着,和谁也不要联系。 尽管他知道他不能让自己这么颓着。因为这实在太没骨气,像多愁善感的女人。 但除了那飘渺的自尊心外,没有任何可以再支持他生活的动力。 就如全世界就只剩他一个人,他不知道唯一剩下的自尊心到底有什么意义。 什么“我要活的好好的让他们看看”,这类想法对他无趣极了。 就算他赚了大把的钱,开着布加迪威龙,住着和宫殿一样大的别墅,吃着世界上各式各样的美味。该鄙视他的人依然会鄙视他,像去看一个有钱的盗贼一样;不鄙视他的人,其实不鄙视的是他的钱。 他,周恒清,这个人本身,对别人来说依然没有什么意义。 他突然想起宋煜城在他们各自婚后,他去了宋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