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觉得痛苦,你回天灵山吧,送我回到药园后,我放你离开。” 小白茫然无措:“我……也不知道恨不恨他,可我自从了解李追玦后,从他的角度想了想,又好像不恨,但这样的想法是背叛我的种族,所以……” 所以它也不知道,从小到大的教育告诉它,恨李追玦才是正确,不恨就是心思不正邪魔外道,和李追玦一样丑恶。 但是当年道族各支抓捕李追玦和他母亲的时候,在座的所有人,谁没有上去添砖加瓦,当年抓捕有多狠,那把死火便烧得有多高,所有人都为这把火添了柴,他们金阳兽一族也不例外。 谁无辜了?谁也不无辜,若是害怕报复,早该杀了李追玦,一百年前的灾难便不会发生,但是天灵族为了一己私欲没有这样做,那后果难道不该承担着吗? 欺负了人,要么斩草除根,否则愤怒的火焰烧得多狠,都没资格怨恨那个人。 佟因没有吭声,蹲下挖出巴掌大的土块,用布包裹好。 不知道该怎么跟魑交代,把土块带回给她,或许能给她安慰。 若是魑知道她生来便独孤,这个世界上没有任何人跟她有血缘关系,她大概会不开心。 “因因,快看,是死火!” 小白拽她,望开阔的远方看过去。 佟因看见起起伏伏的山脉下,一缕黑烟直窜上云霄,把原本洁白的云染上黑灰,隐隐约约的肃杀之声顺着风吹过来,她想捕捉却散得干脆。 她见过这个黑烟,那次梁壹阻碍她时,李追玦点了天灵族的飞船。 是李追玦的死火,在风中烧得狂烈,连带着她这边的气温也跟着升高,烧焦的味道扑面而来,似乎要在她面前烧起来,直接烧到她心里去。 果然是在这附近打起来了,偶尔会闪现五颜六色的光,战况激烈。 “李追玦在那边吗?”她问。 “不确定,但大概率在。” 她望着那缕黑烟,心思跟着缠绕上去,要一起升上云端,她深呼吸,闭上眼缓缓道:“我……” 小白呼吸凝滞,紧紧盯着她。 风依旧骤乱,云依旧在飘,明明是艳阳天,可她感觉雾太浓了,浓到她心里去,仿佛感觉整个世界的声音都压在她身上,逼着她聆听和站队。 对抗这些声音,需要一腔孤勇,或许撞得头破血流,千夫所指。 可她答应过李追玦,不会动摇—— “我希望李追玦能赢……” ☆、骗子 返回药园的路上, 佟因跟随着越来越沉默的人流, 路过曾经走过的地方时,她见到陈琳一家的尸体。 一家三口蜷缩着紧紧拥抱在一起,身体被冻成了紫黑色。 佟因带着小白, 给他们一家挖坑埋下, 然后继续往回去的路前进。 回去的路一样艰难,寒冷来袭, 队伍中的流民脊背对着天, 好像能透过衣衫看见底下一节节凸起的脊椎骨,他们瑟缩着挪动,最后撑不住便脸朝地砸下, 被后面的人面无表情绕开。 无数人陆陆续续倒下,越走人数越少,看到药园的时候,佟因筋疲力尽。 一路蜿蜒过来的队伍继续在沉默中往前, 她躲开流民四处乱飘的目光, 打算带着小白偷偷摸摸绕到没有人的方向进药园。 绕过去后确实没有人,只有被剥光衣服的尸体。 其中一具“尸体”还有呼吸, 就倒在药园结界前, 张着嘴奄奄一息。 佟因捏着药园的门牌, 垂眼睨着这具“尸体”,一个浑身是伤的成年男人,体格健壮身材高大,明显是受伤倒在这里, 被路过的流民扒了衣物。 “他还活着,”小白蹲下身,从储物袋翻出来被子给男人盖上,又探了探脉搏气息,“但是快死了。” 小白扒他的脸左右看看,回头问佟因:“要把他带进去吗?” 不知道是见得太多麻木了,还是铁石心肠,佟因没有生起要救人的冲动:“不能带进去。” 一个身份不明的男人或许会是祸害。 小白点点头起身,并没有觉得这有什么不对,“那我们进去吧,别管他了。” 佟因用门牌把结界打开一个门大小的洞,往前走了两步,听见那个男人一声呢喃:“冷……” 她脚步停住,望着繁茂的药园,脑海里划过陈琳一家的下场,她闭上眼,最终呼出一口白气,对小白说:“把他拖进来放在树下,不要带上竹楼。” 结界内温度适宜,再给他盖张被子,起码冷不死。 更多的她没办法,现在世道不太平,她不能拿她自己还有小白的命去赌。 男人被小白套上衣服丢在蘑菇伞下,在旁边放水和食物任由他自生自灭。 在小白休息时,佟因会在楼上盯着他,起初几日他好像死了,她担心尸体会发臭下去看过几次,发现没死又回到楼上。 三日后,男人才迷迷糊糊爬起来喝口水,又倒下睡过去。 佟因打算等那个男人能站起来离开后,出去打探李追玦的消息,但他一直没彻底醒来。 第四日,她在药园里浇灌的时候,感觉一道强烈的视线刺在她背上,她扭头,对上靠坐着蘑菇的男人视线。 他长相比较成熟,脸上棱角分明,眼角眉梢写满寡言少语,自她回头后,他目光死死凝在她脸上,目光虽锐利,但更多是探究,并无攻击性。 佟因放下木瓢沉思片刻,保持一定距离,道:“不用谢我,是你自己救了自己,离开不需要打开结界,你直接走出去就行。” 她没有要探究他身份和经历的意思,有时候什么都不知道才能遵从本心。 他视线再深下去,没有反应,若不是一脸病容,会是个很有威慑力的人。 佟因想:或许他是个哑巴。 她跟他无声地对视,在他忍着伤痛缓缓站起来,又靠近的时候,警惕让她不由自主地往后退,他视若无睹,反而接过她丢下的木瓢,默默无言地给花草浇水。 他伤得不轻,一举一动会让他眉头紧皱,冷汗滑落,他没有喊疼,一言不发地替她把整个药园灌溉完。 佟因暗示他几次要是可以走动就离开,他好像没听懂言下之意,但也绝不逾越,每日就安安静静在蘑菇伞下坐着,像个孤僻症患者。 她对他多了一种猜测:或许不仅是哑巴,还是个聋子。 一开始她很警惕,跟小白轮流守夜就怕他做什么,可他一连数日一动不动,几乎变成化石。 偶尔她下去药园闲逛的时候,他会用一种复杂的眼神望着她。 “外面的人们人人自危,姑娘不担心魔子打来?” 男人开口的时候很突然,她正爬到蘑菇上眺望着远方,药园距离道城很近,那边似乎关闭了进入的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