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儿早上宫门一开就有好几拨人过去报信了,起先一拨是报的娘娘临盆生产,后头一拨报的是娘娘母子平安。” “灵山和行宫都已知道了。”王姑姑顿了顿又道,“安国公府也去报过信了。” 皇后产下中宫嫡子,皇后母家自然应是高兴的。 姜瑶月不愿在王姑姑等人面前显露什么,心里却冷笑一声。 都到了这会儿了,她怎还会察觉不到里头的异常。 有人要害她是真,安国公府到底是凶手还是递刀子的人还未可知。 是她低估了安国公府,以为姜家总不至于在这档口真的来害她。 甚至还存着让她一尸两命的心思。 想起那个自己从出生到入宫待了十几年的府邸,姜瑶月还是忍不住轻声将一口气叹出,心头也有些酸涩微微泛上来。 人一醒来就难免要面对很多事情,有时候不如睡去来得舒服。 姜瑶月只道自己还虚着,用了点吃食便又重新躺下,只留了绿檀下来陪自己。 末了还叮嘱了王姑姑她们几个道:“暂且先别往外头说本宫已醒了。” 众人虽不解她何意,但还是乖乖应下了。 大概是睡了一日,姜瑶月也没了再睡的心思,诸事到底烦杂,便是让她睡也睡不安心。 趁着虞容璧还未归来,她自己得先把事情理清了。 既是她人历了这么一遭还无事,其实很容易就能想到其中关节,一点都不难猜。 但她若是真的死了,反倒有些像死无对证,不是有心去查,也难查出来些什么。 妇人生产本就是鬼门关走一回,即便姜瑶月贵为皇后也不例外,熬不过去也只能说是自认倒霉。 且她之前一直都是好好的,只不过摊上了早产,生产时又没了力气──她们这些贵女自小养得精细娇弱,到了生产出现这样的情况也已司空见惯,多得是那难产丢了性命的。 一切若要以意外和悲剧来推断,也能解释得顺理成章。 不巧的是她辜负了那些人的期盼,活了下来。 安国公府没有在其中参与的可能微乎其微,申太医就与安国公府走得极近,当初姜瑶月用他也是因亲近之人才放心。 像她昨日那样气虚心慌,不深究也看似正常,临盆在即是受苦吃力些。 连一日好几次来诊脉的申太医都没说过什么。 到时根本不会有人多心怀疑什么。 甚至都不用在她生产之时动手,一切都看起来顺其自然。 姜瑶月可以断言,没有安国公府,这事不会那么顺利。 即便安国公府和申太医确实没有动手,那也少不了他们的默许。 默许在她身上发生的一切。 绿檀在一边静静陪着她,见她眼眶红了红,虽不知是何事,还是连忙劝道:“ 娘娘正在月子里,不必再多想什么,如今生下小皇子,一切都好了。” 姜瑶月正要说话,却听外面传来响动,只一阵,旋即又安静下来。 她连忙半撑起身子,侧耳仔细听了听,又赶紧躺回床上,在合上双眼之前还不忘朝绿檀使了个眼色。 绿檀一头雾水,不过心里到底还是有些欣喜,娘娘这样子看来已经无事了。 接着她就看到了满身风尘仆仆撞了进来的虞容璧。 床上的姜瑶月早就听到了脚步声,她将脸往里侧了侧,嘴角微微勾了勾。 “ 她还没醒?”是虞容璧的声音。 “娘娘……”绿檀倒也机灵,这会儿有些领会了姜瑶月的意思,“ 娘娘生下小皇子之后就昏睡到了现在。” 脚步声渐渐靠近,姜瑶月还听见了虞容璧略显急促的喘息声。 她依旧静静地躺着。 来得倒是快,比她先前估算的要早了许久。 虞容璧看着床上躺着的人,到底还是松了口气,幸好没有真的出什么事。 他接到姜瑶月提前生产的信儿的时候很是呆楞了一阵,一旁的秦公公正要问他怎么办,就见他人已疾步往外面去了。 灵山春猎是顾不得了,虞容璧只带了一队人马轻装简行,直奔京城而去。 他在姜瑶月床榻前立了一会儿,连挪动一步都不敢,生怕将她吵醒。 姜瑶月在心里数着数儿,多了不好,少了也不好。 她也不是台上唱戏的,久了难免就会有些破绽。 数到一百的时候,姜瑶月缓缓睁开了眼睛。 不出所料地,她抬眼就看见了杵在她面前的虞容璧。 绿檀这会儿倒是比往常要开了窍,见她“ 醒来”,连忙道:“ 娘娘如此睡了一日都没醒过来,奴婢们都担心着,万幸是皇上来了,娘娘可就醒了呢。” 姜瑶月茫然地看了看四周,又揉了揉额头,盯着虞容璧看了一会儿,像是不明白他为何会出现在这里。 虞容璧差点连气都不敢出,怕把面前的姜瑶月吹走。 如此也没过多久,姜瑶月默默看着虞容璧,然后眼眶中慢慢有泪水盈满。 这回绿檀没有上来说些月子里不能哭的话。 姜瑶月眨了一下双眼,泪珠适时滚落,划过她苍白的脸颊。 虞容璧心里愈发慌乱了。 “ 皇上看过他了吗?”姜瑶月“ 气若游丝”道。 “ ……” 虞容璧一时没反应过来。 后边的绿檀只好道:“ 奴婢让人把小皇子抱进来。” 等姜瑶月再次见到儿子的时候,不由得又在心里夸了他一句。 崽崽真争气! 方才还闭着眼睛睡得香甜,这会儿大概是才喂过奶,正转着乌溜溜的黑眼珠,看着很是可爱精神。 姜瑶月把他抱在怀里,这回仔仔细细地将孩子的模样看了好几遍。 孩子还太小,暂且看不出来到底像谁,仿佛是像她多些,但是那双眼睛一看就像足了虞容璧。 这时虞容璧终于也忍不住凑了过来。 姜瑶月的眼眶依旧是红了一圈儿,问他:“ 皇上看看他长得像谁?” 虞容璧还没从突然有了儿子的不真实感中抽离出来,只是姜瑶月开了口问他,他便只好努力盯着襁褓中的东西看了一会儿。 一贯冷淡的面容上竟透出些苦大仇深。 他看不出来长得像谁,想直接说出来,又怕姜瑶月不高兴。 好在姜瑶月也没有追问到底,她自还有其他打算。 泪水又迅速从姜瑶月的眼中滚落,滴入了裹着孩子的襁褓中。 虞容璧再次手足无措。 “ 臣妾以为过不了这关了……”姜瑶月似是在努力压制着自己哭泣,说话却仍旧哽咽,“ 当时只听到孩子哭,臣妾便想着好在他无事,就算臣妾……” 她哭得更厉害了,映着苍白的脸倒是梨花带雨。 虞容璧的舌头像打了结,无论如何也不知该说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