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罚,还在遗憾自己又不能施展手段折磨那贱奴了。他不知道,墨玉此刻所受的痛苦,远远超过了他所能想象出来的任何酷刑,相对于蚀骨丹,宝三的鞭子只是抚摸而已。 第二天,张管家还是没见到墨玉,因为剧毒的作用消退后,他便陷入了彻底的昏迷,盐水都泼不醒。 这,只是山海阁中普通的一天。 第三天的清晨,墨玉才醒过来。他不是自己醒来的,暗卫每天早晨都会用盐水泼他,泼到第三天,他才终于有了反应。 周身的伤口传来令人窒息的痛楚,坚硬的铁链压进伤痕累累的胸背,几乎要碾碎这纤瘦的身体。 “贱奴,醒了就赶紧起来!薛先生说了,这几天少练的武功,今天都要补回来!” 暗卫吆喝着,一脚踢在他背后一处伤口里,墨玉疼得全身抽搐,却没有反抗,任由暗卫粗暴的拉起他,毛手毛脚的解下他身上的铁链。 因着所修习功法的原因,墨玉的恢复能力远超常人,如此恶劣的环境,全身的伤口竟有几分愈合的趋势,内力也稍微恢复了一些。暗卫见状,不仅叹道:“这样也能好,真是天生该挨打的贱骨头!” 类似的话,墨玉听得已经太多,心中虽是难受,脸上却是淡然。只见他的身体轻轻摇晃了几下,扶着地牢潮湿的墙壁,缓缓站了起来。 这暗卫经常在比武中输给墨玉,心存嫉恨,看他受折磨,不但不怜悯,反而升起一种报复的快感,心道你一个贱奴,习武有什么用,不过是挨打时,多撑一时而已。此刻看到他竟然有力气站起来,不觉心中不快,飞起一脚,扫过墨玉下盘,硬生生把他踢倒在地。 遍体鳞伤的身体砸在坚硬的地面上,墨玉疼得眼前发黑,却是什么也没说,冰冷的眼神扫过那暗卫得意的脸,再次艰难的,站起身来。 望着那双漆黑如墨的双眼,暗卫忽然觉得脊背发冷,若不是怕耽误了时间,真想再给他一脚,反正他不能还手,看他还能爬起来多少次! 墨玉不管他,弯腰捡起丢在地牢一角里,他唯一的一件并不合身的衣服,穿在身上,径自走了出去。 受罚期间不许饮食,这是早就订下的规矩,何况墨玉一直昏迷,根本无法进食,所以直到此刻,他才能够到下人们吃饭的场所,分到一碗粥,和一个冷硬的粗粮饼子。几天没吃东西了,这点东西自然不够,但他早已习惯了饥饿,习惯了肠胃一阵阵痉挛的痛,如果,痛苦也能习惯的话。 他没有时间,在暗卫的监视下,匆匆吃完手中珍贵的食物,便起身去了暗庄,薛先生在等他。 出乎墨玉意料,薛先生并没有多问关于他跟谁动手的事情,而是如往常一样的,盯着他习武。他内伤只是稍有恢复,仍是很重,身体虚弱,根本无法完成薛先生那样残酷的训练内容,不断的挨打,身上刚刚愈合的伤口又被撕裂,背上早已是一片血rou模糊。 好在薛先生知道他内伤严重,打他时刻意收了内力,否则这一上午的鞭子,都够他死好几回了。 就这样挨到了中午,墨玉全身上下像是被水洗过一样,汗水顺着额头流淌下来,模糊了视线,淌进绽裂的伤口,疼得全身一阵阵发抖。 “今天就到这里。”薛先生的声音传到墨玉耳中,恍恍惚惚不甚清晰,但墨玉还是听懂了他的意思,身子一软,跌倒在雪地中。严寒渗入肌骨,墨玉却没有力气再躲了,鲜血染红周身的白雪,如同画家笔下艳红的花朵,一朵朵绽放在白色的宣纸上。 薛先生不去管他,冷哼一声,拂袖离去。 下午宝三来看过墨玉,并无意外的看到他遍体鳞伤的倒在雪地里,料想薛先生又发了狠,把他整成这般模样。宝三试着踢打了几下,发现墨玉虽然有反应,却很是微弱,完全无法爬起来干活,也不能再打了,怕是打死了阁主要怪罪。他摇摇头,回去禀告张管家,说墨玉伤得很重,一时不能再用刑了,烧水劈柴那些杂活,只好另指派下人干了。 墨玉这才难得的有了一些休息时间,雪地里虽然寒冷,但不用再干活,也不必挨打,他的体力终究是恢复了一些,试着运了一下内功,虽然刚刚恢复的内力连御寒都不足够,但总好过之前内力全失的样子。 天已黄昏,墨玉觉得身上稍微有了一些力气,稍稍睁大眼睛,望着远处隐隐透着橘红的天色,心中惨然。 突然,女子咯咯的笑声传入耳中,墨玉却只觉得,这欢笑的世界,离他如此遥远。他的世界,有的仅是痛苦、孤独、疲劳和无休无止的毒打。 阁主告诉他,他活着,就是为了赎罪,纵使尝尽千般痛苦,流尽一身鲜血,也无法偿还他爹欠下的孽债。他爹是武林中的败类,任谁也不会同情他。想到这里,墨玉闭上眼睛,忍住即将夺眶而出的泪水。 自己的命运,出生之前便已注定,即是如此,他再刚强又有什么用?他只盼着,自己快些死去,死了,一切便都了结了吧? “明天就是腊月初一了,过几天,又要准备腊八粥了吧?”一个小丫鬟笑嘻嘻从不远处走过,看都没看墨玉一眼,但他的话,却让墨玉全身一震。 今天是月末!他骤然想起今天的日子,前几天一直神志不清,根本不辨白天黑夜,今天听到小丫头的话,他才想起,今天是什么日子。 每月的最后一天,是他唯一可以见到娘的日子。 墨玉想着,咬咬牙,忍着全身伤痛,从雪地上爬了起来。 每月的最后一天,墨玉可以到伙房领两份饭食,而且这一日的饭食,往往比平日稍微丰盛。说是丰盛,其实不过是几个不太硬的馒头,和一些没有馊掉的粥和咸菜罢了。阁主慈悲,特许他这天晚上可以陪伴他娘,略微进一些孝道。 虽然他娘是个疯子,但她依然是墨玉唯一的亲人,她喜怒无常的疯话中,偶尔的一两句关切,便是墨玉可以拥有的全部温暖。 墨玉强忍着全身熟悉的伤痛,抱着食物,快步来到一间地牢面前。 她娘,就住在地牢里。因为她是罪人的妻子,阁主念她已经疯狂不知人事,才留她性命,自然不会给她更好的住处。墨玉的住处,也是地牢,却被恶意的跟她娘隔开,所以他平日,根本见不到他娘。 墨玉想到娘,一脸的沉重终于放松了些许。他推开地牢的门,走过熟悉的阴暗小路,唇角不自觉的带上一丝难得的笑意,更深刻的,却是担忧。 跟其他的地牢相比,这一间还算是不错的,不像墨玉自己那间那般阴暗潮湿。虽是牢房,陈设破烂,却仍然整洁干净,看来他娘的身体,至少还能支持她简单的收拾。山海阁中,也只有这里,能给墨玉一星半点的温度。 “娘,我来了。”他的语气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