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时辰也快天亮了,幸好明天是休息日,徒弟不用去西座楼上课。 她轻轻拍了拍他的背,轻声道,“睡个好觉吧。” 闻涂在睡梦中皱了皱眉,忽而又松开,往她这边靠了靠,小脸挨着她的手臂。 第二天,当第一束阳光透过窗帘落入屋内时,闻涂缓缓睁开了眼。 跟离开父母后的每一次“返祖”一样,捱过来后就是浑身酸痛,稍微一动就能听见骨头嘎吱作响,但这次又有不同,比如,没有被疼痛、酥痒交织折磨后的头昏脑涨,身上也格外的清爽。 紧接着他就发现自己身旁躺了一个人。 他抬头,师父清冷好看的脸映入眼帘。 她显然还在睡梦中,长睫因光影在眼下落下一道道阴影,长长的黑发散落在枕头上。 大多数人在安静睡着时显的十分无害、恬静,但她不同,她在睡着时反而给人一种冷厉的感觉,仿佛时刻警惕着,随时会醒来,但闻涂知道,师父醒来时其实是懒懒散散的,通常先伸一个懒腰,神情迷迷糊糊的,等完全清醒了,看见他,会冲他笑一笑,再道声早上好。 他看了一会儿,脑子里突然浮现出昨晚的一幕幕。 半夜开始的返祖,不知何时出现在他房间里的师父,还有……他抱住了师父……还、还拿角蹭她…… 他虽然不知道后来发生了什么,但看这个情况,师父是陪了他一个晚上吗? 白皙的小脸上渐渐浮现红晕。 紧接着,他摸了摸自己已经恢复原样的头顶,脸上的红晕又消了下去,嘴角抿着。 师父……肯定看见了吧? 忽然低落的心情,让他连白瓷醒来了都没发觉。 白瓷一醒来,就看见小徒弟在旁边低着脑袋,神情似乎有些沮丧。 她顿时紧张起来,起身看他,“还有哪里不舒服吗?” 闻涂缓缓抬头,看着她。 她脸上满是关切的神情,眉头因为担心他而皱在一起,目光紧紧盯着他。 他缓慢的眨了眨眼,嘴角悄悄上扬,一字一句的回答她,“没有哪里不舒服,谢谢师父。” “真的吗?” 闻涂想了想,“嗯,就是身上有些酸痛。” 白瓷快速的摸了一下他的额头,“那应该没什么问题了,酸痛的话多躺一会儿,饭我给你拿上来吃,好好休息休息。” “不过——”她看着闻涂,歪了歪头,“你是不是一夜之间长高了不少?” 之前是个小豆丁,一觉睡醒好像长了不少个子。 闻涂点头,“每次都会长一些,但是前几年吃的……不太好。” 白瓷笑,“哦,我懂了,前几年没长的都凑在昨晚一起补回来了?” 闻涂腼腆一笑。 白瓷说她起来洗漱然后下去做饭,本来闻涂想去帮忙,可察觉自己稍一动骨头就嘎吱嘎吱的,而且还疼,所以他就放弃了,乖乖的躺着。 用过早饭后,白瓷搬了张椅子到他房间里,坐在他床边看书,看了一会儿转头看向闻涂, “你睡不着吗?要不要我给你拿本书来看看?” 平时书不离手、大测小测都霸占起灵班第一的闻学霸,一反常态的摇了摇头,“我今天不想看书。” 白瓷把书合上,放在手边,往床边靠了靠,托着下巴对他笑道,“那你一直看着我干什么呀?是不是突然觉得师父我美的惊为天人?” 闻涂笑了两声,“是~师父最好看了。” “哼,甜言蜜语。”白瓷用手指空点了两下他,“好啦,你是不是想问我什么?有什么话就直说,嗯?” “师父……”闻涂刚开口,不知道在顾忌着什么,又抿了抿嘴不说话了。 白瓷叹了口气,揉了两把他的发顶,轻声道,“你觉得我会介意你是魔族吗?” “人族、魔族、妖族甚至鬼族,都是智慧生灵,只不过是种族不同罢了,又有什么区别呢?” “我若是介意你是魔族,跟那些因为我是妖族就对我‘另眼相待’的人有什么分别?” 她不轻不重的敲了一下他,“你就是这样想你师父的?” “我错了。” 有些小朋友看上去非常诚恳的认错,但那双眼睛流露出来的欣喜和笑意早就出卖了他。 白瓷笑了,点了点他。 “不过,从前‘返祖’时你是怎么过来的?” 闻涂思考了一会儿,“爹娘还在时,只要在他们身边,就很轻松的过去了。” “直到在薛伯伯他们家第一次‘返祖’,我才知道爹娘不在身边时,‘返祖’是如此难受的一件事情。” 那是一种说不上来的感受,头胀痛不已,浑身既痛又痒,好像骨头不断地被打碎了又重新长合,常常在晕过去和被痛醒之间来回跳跃,让人难以忍受。 “但好在前些年都……”闻涂咳了一声,语速快了许多,“只是多了尾巴,藏好了不会被发现。” “所以他们一直以为我有什么古怪的病,每到那个时候也不会主动接触我。” 小可怜。 白瓷又问,“那这么说,每次‘返祖’的部分都不同?” 闻涂点头,“嗯,三年,六次‘返祖’,尾巴才完全长成,完全长成后就、就换了角。” 白瓷的眼睛亮了亮。 怪不得昨晚的角角那么小,就是以后还会长? 她装作不经意的问,“完全长成的,以后还会出现吗?” 闻涂摇头。 白瓷失落。 真是可惜,她还想看看魔族的尾巴长什么样呢……是带刺的?还是光溜溜的?又或者是毛茸茸的? 闻涂敏锐的发现她的情绪不对,“师父你在失望什么?” 白瓷迅速摇头,“没有。” 她是个正经的师父,怎么会对徒弟的角角和尾巴感兴趣呢?绝对不会! 第十二章 天空蔚蓝,一片片的云朵忽散忽聚,凝成不同的形状,随风而飘,天空下的海岛被雾气缭绕掩盖,偶尔可见白色云朵不断在山峰、海岛间飘过。 其中一朵凝云上作者一身着飘然的浅绿色衣裙的貌美女子,过长的袖摆没入云雾之中,长发垂在脑后,松散的系着,被封吹的微微扬起,发尾撩起几缕云雾,一双美眸含笑,看着身旁的男孩。 男孩看上去七八岁,一头黑发梳的整齐,正襟危坐,一手拿着一张牛皮纸一样的东西,另一手捏着一张灵符,神情严肃的不时看看左手又不时看看右手,活像是在做什么学问的老学究。 西座楼每上四天课有两天的休息日,对于没有师父或只是挂在别人名下的弟子,是休息日没错了,但对于有师父带着的弟子来说,那就是给师父留的独自教导时间。 闻涂前一天因为返祖的后遗症而休息了一整天,第二天白瓷就拿着小地图,带着闻涂,满门派的跑,美曰其名带他熟悉地形,还凝了一朵小云给他,教他如何用灵符cao纵云朵。 “这张灵符不仅可以cao纵凝云,还可以随时召唤,你熟练后就可以自己去西座楼了——当然想去其他地方玩也是可以的。” 闻涂抬头看向白瓷,“好的,谢谢师父。” 白瓷看了看他的头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