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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纪斯送走了一批枉死者,避开了舰船的巡逻和潜水艇的探寻,在确认从地心冒出来的妖物暂时没有第二只后,他朝鲸渡港“游”去。 人救了,蛇给了。想来人类再如何自欺欺人,在妖物的尸身面前也该认识到不同寻常的地方了。可遗憾的是,纪斯猜中了开头,却没猜中结局。 人类,是一种相信科学的生物。 纪斯悄无声息地上了岸,站在集装箱顶部面无表情地俯瞰众生。他看见巨蛇的尸身大咧咧地躺在港口,摊了近半的面积,一群穿着白衣的人忙着给蛇涂涂抹抹,另有摄像机架起无数,镜头对准了来自京市的记者。 “众所周知,海洋面积占了地球总面积的70%,而陆地面积只占了地球的30%。我们连30%的区域都存在不少未解之谜,更何况是潜藏了无数可能的海洋呢?” “在海底深处,在人类的足迹无法抵达的地方,潜伏着未知的生物。比如我身后的——鲸渡巨蛇!” 纪斯:…… 他把蛇搞死,囫囵个儿送到他们面前,就差指着鼻子告诉他们要变天了,结果他们还是交出了一张白卷。 听听记者的虎狼之词,说得他都快信了。 “关于鲸渡巨蛇的由来,总是让我联想到上世纪樱花之都的核泄漏事件。迄今为止,核泄漏地区的海域生物已经变异,个别蟹类大得惊人,也存在袭击人的倾向。” “或许,鲸渡巨蛇是核泄漏的产物,它的出现是在警示人类——环境污染已经到了非常严重的地步。” 接着,该记者以绝佳的口才上陈“泰坦巨蟒”的高温生存环境,下接全球气候变暖的现状,告诉所有人“气候变暖,食物充足,会使蛇类无限成长”的结论。 然后,该记者从气候变暖的危害,环境污染的严重性,详细分析了破坏生态的恶果,并得出“垃圾分类很重要”的真理。 最终,该记者给了纪斯沉重的暴击:“生物院的专家们将对鲸渡巨蛇进行解剖,因巨蛇的尸体具有研究价值,它将被制成大型标本放在鲸渡港未来的博物馆里。” 纪斯:…… 这究竟得有多相信科学,才能在出了匪夷所思的事情后,不仅把漏洞一一圆了回去,还圆得这么完美? 纪斯回身,决定泡个海冷静冷静。 谁知海水刚没过小腿,就听见一个熟悉的声音在背后响起:“你还真跳海啊?” 作者有话要说: PS:纪斯:我倒是想跳,就是怕醒过来后性情大变! 司诺城:??? PS:司诺城:你怎么一天天的总搞封建迷信,我送你去读书吧,别折腾了。 纪斯:…… 第14章 第十四缕光 纸包不住火,司诺城登上贼船勇斗巨蛇还差点嗝屁的事儿终究是被亲友们知道了。 即使热搜头条用了化名,照片模糊了身形,视频打满了马赛克,也挡不住熟悉他的人拥有着一双双显微镜般的眼睛。 只消他在镜头里走两步,亲妈的来电堪称光速,亲爹的指责无比严肃。 无法,他只能征用了狗友的支架,把手机固定在一个微妙的角度。既能拍到他低头“忏悔”的模样,又拍不到他的手究竟在做些什么。 彼时,爹妈念叨了多久,司诺城办公了多久。等父母长吁短叹地搁下电话,俞铭洋又发来了视频邀请。 ……哦,无关紧要的人,就不用浪费时间对线了。 司诺城冷酷无情地拒绝了邀请,秉着最后的良心回复:“忙,勿扰,有事找老姜。” 之后,司诺城站在落地窗前眺望鲸渡港的夜景,却神思不属地回忆起巨蛇的竖瞳,濒死的威胁,以及那幻觉般的白影。 如是心绪复杂,彻夜未眠。 待黎明到来,他踱步去了鲸渡港,混在人群中听着记者满嘴胡诌,再信步从蛇头绕到蛇尾。 负责蛇尾工作的人员使劲儿撬开鳞甲,往里头挖出了巨蛇的“后肢”。生物学家见了眉头紧蹙,话音都有些拔高:“是公蛇……那就麻烦了。” 司诺城停下脚步,在嘈杂的人声中侧耳细听。 “它的后肢没有退化,说明繁殖欲依然存在,且能得到实践。”那人飞快地写着重点,“无论多大的蛇都得冬眠,可它却在大冬天跑了出来。” “有什么原因能让一条巨蛇违背冬眠的本性跑出来?” “除了栖息地被毁,缺乏食物和需要配种,我想不到别的理由。” “不过这种体型的巨蛇,它的栖息地要是能被人类发现,不可能有机会长这么大。缺乏食物?不,深海的资源人类没条件动,它不至于饥饿到非得跑港口觅食。” “但如果是最后一项原因……” 那就完了。 司诺城在心底接了一句,对方未尽之语,他已然知晓是什么了。 只有繁殖本能的驱使,才会让一条公蛇不远万里寻找母蛇。要命的是,蛇类想繁殖往往是多条公蛇追着母蛇到处跑,一经相遇会形成巨大的蛇球。 换句话说,存不存在同体积的多条公蛇是个未知,但存在同体积的一条母蛇是个肯定。后者在鲸渡港的海域留下了气息,前者循着气息追到了这里…… 公蛇死了,母蛇活着。而在自然界中,不少物种的雌性无论在体积、重量和力量上,都要远远强于雄性。 母蛇或许比公蛇更具威胁……这并不是个好消息。如此一来,鲸渡港也好,沿海城市也罢,怕是得进入长久的警戒期了。 司诺城寻思良久,决定推掉海运的单子。他正准备回酒店,结果不经意地抬眸就瞥见了一抹熟悉的白袍,对方“狗狗祟祟”地消失在人群里。 司诺城:…… 三步并作两步,他本能地追了上去。要是没看见就算了,看见了却放着一个要跳海的不管,他有这么冷酷无情吗? 警方所言不虚,在司诺城眼里,纪斯确实心灰意冷地走向海边,哀莫大于心死地跨入水中,义无反顾地奔向死亡。 一次投海不成,二次投海继续,21岁的年纪,人生才刚开始,却急速转向凋零。是什么让年轻男子失去了对生活的热忱?又是什么让精神小伙忘却了对未来的期望? 是钱不够用,工作不好找还是女友追不到?这究竟是人性的丧失,还是道德的沦丧? 顷刻间,一排头条体标题划过司诺城的脑海,他沉默三秒,以“强大”的逻辑能力推测出纪斯作为一个艺术生,大概率有着艺术生怀才不遇、忧郁愁苦的内心和敏感细腻、多愁善感的精神世界。 穿白袍象征着身心纯洁,握大杖暗示着想要权威,养长发意味着抗争世俗,而投海行为是让流水洗涮自身的污秽,干干净净地死去。 根据他对心理学浅薄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