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间了。” 季清和省了口舌, 怡然起身,披上大衣,与她一同下楼。 —— 晚七点, 正是用餐高峰。 鲲山小筑的大堂座无虚席,服务员不时穿梭其中,点餐送菜。 沈千盏领路走在最前,见木质楼梯狭窄,只容一人通过,干脆快走两步下到楼梯口。在此停留,等季清和下来。 她走得快,未曾留意假花盆景后收了餐具正低头往后厨赶的服务员。 浮躁嘈杂的人声里,有惊呼声夹杂着提醒响起。 沈千盏听不真切,但本能去寻找声源。等她目光锁定对眼前“障碍物”仍一无所知的服务员时,留给她躲避的时间已不多。 眼看着两厢就要撞上,无法避免,沈千盏的腰上一紧,刚还单手扣着西装扣子,眼神不知落在何处的男人反应极快地将她抱进怀中,堪堪躲过了一场灾难。 沈千盏被吓了一跳,抬头去看时,正对上季清和微抿着唇,漆黑又清冷的眼神。 他没立刻松手,目光在楼梯口那圈洒出的水渍上停留了几秒,长腿一跨,直接抱着她跨过狭隘的走道,这才将她放开。 终于意识到自己差点闯祸的服务员吓得不停道歉。 沈千盏一时脑子空白,神情复杂地向季清和道谢。 “不必。”季清和偏头,语气不算和煦地指示对方先在楼梯口放个小心地滑的标识,尽快处理。 他眉目清俊,即使在暖色的灯光下也是一身散不开的冷雾,像身携深渊,终年寒意不散,深不可测。 见她怔着,季清和正要说话,留意到角落情况的老板已疾步过来,有条不紊地指挥着服务员善后。 他道完歉,见沈千盏似要走了,低声问:“今天店里刚进了一批新鲜的鱼片,你稍等下,我给你打包点带走?” “茶包也给你留了一罐,按你喜欢的口味配的……”老板似才留意到沈千盏身后的季清和,抿唇笑了笑,没敢耽误她的正事,只低低留了句:“我给你放收银台,你等会过来拿。” 又来…… 沈千盏头都大了,想婉拒,又顾忌着季清和还在,跟了两步去追老板。 苏暂就站在季清和身后,见状,低声叹了口气,语气幽幽的,也不知道说给谁听的:“我盏姐每次来,都是连吃带拿。上回是桃花酿桂花酒,这回是生鱼片和茶包……全是老板亲手做的,只限量送给熟客,千金难求啊。” 季清和回头看了他一眼,问:“每回?” 苏暂就猜季清和会接茬,笑得一脸猥琐:“对,每回。不过我盏姐身边最不缺献殷情的,光献吃的,没用。” 季清和勾了勾唇角,没说话。 他就站在那,身形和表情都没任何变化,可苏暂却分明感受到大佬周身气场陡变,如果原先顶多算疏离清冷,生人勿进,那现下就是身处修罗场,刀光剑影。 他瑟瑟一抖,忽然意识到自己仿佛押错题,抖错了机灵。 就在苏暂试图缩入墙角变蘑菇时,季清和侧目,眼神在他脸上一瞥,问:“不终岁撤诉的人情,小苏总还记得?” 苏暂点头如捣蒜:“记得记得,不敢忘。” 上回向浅浅上热搜,季清和态度强硬,二话不说要上律师函。苏暂当时生怕篓子捅大了没法收拾,好说歹说才以欠人情的方式让季清和打消了上诉的念头。 季清和轻哂,低声道:“那就现在开始还吧。” —— 沈千盏目送季清和上车离开后,转身盯了眼从刚才起就有些古怪的苏暂:“你有事瞒我?” 苏暂摇头。 不敢说不敢说。 沈千盏问:“那你一副背着我偷情的心虚表情?” 苏暂脸都绿了:“我用得着背着你偷情?”他一副有被冒犯到的表情,直勾勾盯了她几秒,无比生硬地转移话题:“接下来干嘛去?” 见他抵触,沈千盏虽心有狐疑,也没再打破砂锅问到底。 她晃了晃手机,颇有些无奈道:“陪我去趟时间堂?待半小时就好。” 苏暂纳闷:“你去时间堂干嘛?” 他努努嘴,指了指季清和离开的方向:“季总今晚不是有应酬吗?” “又不是去找他。”沈千盏有些不耐烦:“上车了再给你解释。” 孟忘舟前阵子邀请她三十一号去参加他们钟表协会的相亲会,在沈千盏无情婉拒后,孟忘舟看似放弃了,实则这几日一直暗戳戳地坚持游说。 又是允诺当她免费的剧务劳工,又是发毒誓可以无偿出借她剧里所需的所有手表道具。只要她露个面,哪怕待个十分钟。 沈千盏觉得这笔生意有点划算:“你看孟忘舟那个身板,不去扛摄影机搭外景做苦力,太暴殄天物了。” 苏暂想翻白眼:“钱是这么省的?” 沈千盏趁着红灯补口红,灯光太暗,她怕下手重了,来来回回补了两三次:“我有这么肤浅?” 她抿唇,指腹抹掉多余的口红,声音含糊:“我要的,是他向季老爷子借的藏钟,真金白银,碰一下倾家荡产的那种。” 苏暂没理解:“这你去跟季总借,不是也一样?” 沈千盏跟看傻子一样看了眼苏暂:“白嫖和花钱的能一样?” 苏暂:“……” 好有道理,简直无懈可击。 —— 以孟忘舟的性格,做出令自己骑虎难下的事,沈千盏一点也不意外。 协会活动在时间堂后巷的一个文化馆举行,孟忘舟租了个厅,不止拉了横幅,还无比正式地在门口摆了个活动立牌。 当然,他还没蠢到直接写钟表协会单身男女相亲会,组织拨款的活动向来会包装上高大上的活动立意和活动精神。 他将相亲会粉饰成钟表协会藏友交流会,只限年轻人士参加。 活动主旨更是打着传承经典,探讨时间奥秘的旗号,吸引了一批年轻男女。 苏暂甩着车钥匙吊儿郎当进会场时,评价了一句:“孟忘舟挺能搞事的啊?这会场布置得像模像样。” 他话音刚落,孟忘舟不知从哪个角落钻出来的,边抹着汗边附和:“那自然。” 他给沈千盏指了指舞台中央的立幕:“我还做了PPT,详细介绍今晚参会的协会成员。说是相亲会,其实就是个正规正经的交流会,主要吸纳志同道合的新成员加入协会。相亲不是主要目的,就是帮大家交个朋友。” 沈千盏听他说过协会每年有吸纳新成员的指标,对他到底是人才交流会还是相亲宴没什么兴趣,她只在意一件事:“我来了,约就算成了。孟老板回头要是翻脸不认账……”她点到即止,笑眯眯地找了个空座坐下。 孟忘舟被她激得一身冷汗,忙找了个借口遁了。 —— 苏暂陪她坐下,左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