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变革前夜

    暴雨如注的台风天，像叠叠乐一样的住宅区一片漆黑，断裂的电缆正在街道上迸射着火星。

    失去电力后，睡觉或zuoai似乎成了唯一的选择。

    「用力！用力cao我！主人！」

    伴随着几道微弱的月光洒下，一个扶着窗台的女人正跪在床上将屁股高高地翘起。

    她身后的男人没有回应，只是继续挺进自己的腰，让碰撞的声音更响了。

    一阵激烈的轮番冲刺，男人突然抓住女人的头发，将她的脸拉向了自己的roubang。女人立即懂事地张开嘴，将一整根都含了进去。

    男人惬意地叫了一声，同时他的臀部肌rou开始收缩，接着房间里只剩下了吮吸的声音。

    女人吞下jingye，舔了舔嘴角，说道：「谢谢主人，请问……」

    「啪嗒」一声，男人按下女人脖子后的开关，关闭了她的电源。接着他从床头的抽屉里拿出了一瓶润滑液，并掀开位于女人臀部的一块盖子，倒了进去。

    同一时间这样的戏码也在其他住户家里上演，自仿真机器人出现后，很少有人再愿意花钱给真人，妓的价格从此一落千丈。

    等大家发现还是真人好的时候，不管男妓女妓，整个行业都已经步入了夕阳，因此价格又猛地涨了回去，现在已经比曾经高出了好几倍。

    梁超雄推开了女人的头，说道：「别吸了，都被你吸干了。」

    「你知道的，人家只在你面前这样。」

    「你都高潮三次了，差不多了吧。」梁超雄拍了拍湿透的床单，「等我回来再满足你。」

    「等你回来人家就下班了啦。」女人分开双腿，抚摸起了一张一合的rouxue。

    这个rufang硕大乳晕却很小的女人叫「FOFO」，有着可爱的粉嫩阴户和两片薄薄的小yinchun，梁超雄每次跟她zuoai前都要对着那里舔上半个小时。

    但FOFO是一名妓女，是一名在底层活动只能接触到底层人的妓女。

    「今天有很重要的事。」梁超雄穿上短裙，拂了一遍全身的褶皱。

    「我一直想说来着，你为什么要穿女装？」FOFO审视着梁超雄的打扮，「虽然你这身材确实可以这么穿。」

    「女装很轻便啊。」梁超雄一边淡淡地回答一边从墙壁的挂钩上取下雨披，「而且，我喜欢好看的事物。不管是你，还是女装。」

    「讨厌，人家会感动的。」FOFO跷起腿点燃了手中的香烟，「如果我不是妓女，我肯定嫁给你，还会每天给你内射，嘻嘻。」

    「那……如果我今晚顺利回来的话，我就养你，然后每天早上都记得用koujiao喊我起床。」

    面对梁超雄真挚的眼神，FOFO愣在了原地。直到对方关门离去，烟灰落到了脚上，这才反应过来，于是马上捂住嘴开始抽泣。

    裹紧了雨披，梁超雄朝着西边走去。

    作为城西那块土地上的象征，高耸入云的「迈高科技大厦」散发着粉色的光芒，其外侧的全息投影装置24小时不间断地播放着一个装扮艳丽的女人。她像把大厦当成了手中的玩物，不停地围绕着它跳舞，因此迈高科技大厦也有个绰号——钢管楼。

    下了桥到达1区，与之前的环境相比，梁超雄仿佛身处另一个世界。这里弥漫着一股上流社会的气息，到处灯火通明，街道上也没有像平民区那样竖着一桩桩过时的电线杆。

    桥下那条算不上有多宽的引河正如等级森严的分界线，好在它并不会阻拦任何人在两个世界中来往。

    1区虽说也因为台风的缘故导致人流减少，但悬浮于半空中的高档豪车仍然在城市中穿梭。

    凡是用数字来命名的区域，全是这样的地方。它们皆由科技巨头买下地块后亲手打造，期间区域内的人口都会被赶走。而用来安置他们的地方，就是梁超雄居住的那种密度极高的箱式住宅区。

    数字区域不止有精心设计以应对自然灾害的电力系统，在娱乐方面，就连妓女的水平都像是从荧幕里走出来的明星。

    她们不需要站在街上拉客，而是受雇于公司，并像商品一样被摆放在橱窗里，一边搔首弄姿一边等待贵客。

    这些见过世面的妓女在看到梁超雄经过时，纷纷露出了鄙夷的眼神，连抖臀的力度都下降了。

    梁超雄的目的地就坐落在钢管楼的旁边，那是一栋政府大楼。他在昏暗的大厅里徘徊着，终于摸索到了电梯的方位。

    44年前的2020年，以美国共和党为首的保守主义思潮回归，随即这股风浪席卷全球。如今盘根错节的深层政府消失殆尽，各国都以小政府的形式在运作。其特点之一是减少开支，因此这座政府大楼与隔壁的科技巨头不同，只剩下电梯和一些主要部门还在用电。

    通向高层的电梯中，听着雨披上的水珠滴落的声音，梁超雄扶住额头诡异地笑了起来：「这间电梯真不错，竟然比我住的地方还要安静。」

    刚到楼顶的天台，梁超雄的雨披就差点被吹走，猛烈的风雨中还夹杂着一个女人的尖叫。

    「已经开始了吗。」

    停机坪上人头攒动，梁超雄的脸上有些惊讶，但更多的是兴奋。

    他搓了搓手，吐出了一口热气，跟着大家的步伐走到了天台边缘。

    距离这里三百米左右的地面，女人的尸体像一只被踩死的蚂蚁一样渺小，唯有那不断扩散的鲜血还算明显。在她附近，还有十几具尸体躺在那里。

    滚到路灯下的小黑点是那女人的头吗？梁超雄思索着，小心翼翼地缩回了脖子。

    「这个也失败了。」旁边的光头男摇了摇头。

    他的左脸有着一道又长又宽的疤痕，额头上还有一个巨大的「X」字样纹身。

    「这么大的风，肯定要先逆着风往旁边走几步啊。」站在光头男身后的男人自豪地解释道。

    梁超雄问道：「已经跳下去几个了？」

    「不清楚，从我过来到现在，已经有十八人了。」光头男说完才反应过来，惊讶地问道，「你原来是男的吗！」

    「不然呢？」

    「我还想说如果我能活下来的话就劝你退出，乖乖被我包养就行了。」光头男继续打量着梁超雄，「仔细一看，你长得还真不错。不过既然要变性的话，为什么不顺便把声音处理一下。」

    「说什么呢，我还是带把的。」梁超雄掀起短裙，隔着三角裤弹了一下自己的yinjing，「女装只是癖好罢了。」

    人群突然响起了一声声惊叹，一对夫妇正抱着婴儿来到建筑边缘，下一秒他们便捧起婴儿将手臂伸了出去。

    其中的妻子安慰道：「放心，mama一定好好准备你的后事，好吗？」

    身边的丈夫则抚摸着婴儿的脸，说道：「对，你是我们生出来的，所以你要知道，为父母牺牲也不是什么坏事。」

    「宝宝，原谅我们。」妻子抹去了脸上的雨水，「不对，请为我们去死。」

    刚才站在光头男身后的男人一边用注射器瞄准手臂，一边做出评价：「疯了，绝对疯了。」

    婴儿的哭声在深夜的空中回响着，几乎比暴雨砸在贴身的雨披上更具有穿透力，但随着其父母松手，又于「噗嗵」一声后便再也没了动静。

    「走吧，以后还有机会。」丈夫挽住了妻子的肩，准备离开。

    「那我们现在回去就做，做到我里面装不下为止！」妻子很兴奋地把头靠进了丈夫的怀里。

    「没想到会发生这种事，」一个魁梧的黑衣人穿过人群，拦住了那对夫妇，「你们这样会给我们添很多麻烦的。」

    丈夫与妻子面面相觑，紧接着那些在角落里旁观的黑衣人都围了上来。眼看走不掉，妻子直接抽出了腰间的小刀，丈夫也配合地做出了一副要打架的姿势。

    「我们明确说过这是一次自愿行为，所有参加者必须以自己的意志来行动。」黑衣人一边解释一边踢掉了女人的武器，「婴儿有自己的意志吗？」

    「我……我们是监护人！有什么错！」那位妻子捂着手腕，后退了半步。

    「即使是监护人也不能擅自决定自己孩子的性命。」

    「少一副高高在上的态度！这个世界变成现在这样，不就是因为你们吗！」

    女人的怒吼让梁超雄想起了一些历史，他从网上了解过这个世界的过往。简单来说就是深层政府被瓦解后，个人和企业的自由得以无限扩大，等政府回过神时，这个世界的规则已经变得难以捉摸，就连法律的定义也跟着模糊起来。

    毫无疑问一个人想死是一种自由，但如果没死成会有丰厚的回报呢？

    比如故意选择台风天，从三百米的政府大楼跳下，再顺利落到四平米的气垫上，活下来的人就能拿到科技巨头给予的超级奖励。

    「这位女士，你似乎理解错了。」黑衣人在赶来的警察带走那对夫妇的同时，补充道，「我们当然不鼓励自杀，我们只是给那些自杀之后还能活下来的人一个机会罢了。」

    黑衣人摘下了墨镜，冲着其中一位警察说道：「多谢了，葛利，回头请你吃葱爆蛤蜊。」

    葛利踩灭了香烟，冷冷地回复：「不知道我抓住你的那天，你还有没有心情说这种冷笑话，蒂奇。」

    「饶了我吧，我就是个打工的。」蒂奇重新戴上墨镜，回到了原本的岗位。

    一时的闹剧结束后，这场只属于疯子的盛宴继续进行，然而停机坪上的人少了一半都没能产生一名幸存者。

    那位用注射器的男人又拿了一支注射器出来，他伸出舌头舔舐着针头，看都不看一眼就精准地扎中了手臂里的静脉。

    注射男在原地热完身，又朝着逆风的方向横跨了几步，接着转过身向大家抛了媚眼，便毫不犹豫地往后一躺，消失在了天台。

    这次没有大家熟悉的那个声音，而是一个响彻天际的呼喊。注射男爬出气垫，激动地高举双臂，他的脸涨得通红，但却突然倒在了地上，嘴里的白沫正猛烈地向外飞溅。

    气垫附近的见证人连忙上去查看注射男的情况，之后无奈地摇了摇头。

    「你这是准备好了吗？」光头男走到了位于天台边缘的梁超雄附近。

    「啊，风好像变小了。」梁超雄面对人群，张开了双臂，「那就，待会儿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