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个皇帝, 真的能够长生不老吧。 可是,朱凌锶现在, 约莫有一点, 懂了。 他原本以为,任莫冲霄说得天花乱坠,自己都能不为所动, 要请他出宫去,可是—— “贵人心心念念的,是一个人。” 这……行,你接着说,朕还不相信你真能忽悠出花来。 莫冲霄假装没有注意到皇帝变了表情,兀自说着,“此人不在内廷,就在朝中,” 卢省给皇帝拿着水的手一抖,差点儿撒了。 “只可惜,此人如天边明月,望之即见,却不可拥月入怀。” 卢省用力朝皇帝瞪大眼睛,意思是,“准,真准啊,皇上您说是不是?” 朱凌锶斜了卢省一眼,不知道是该惊叹莫冲霄的神通,还是懊恼自己的心事被人扒了个干净。 “贫道斗胆说一句,贵人的病,也和此人有关。” 卢省垂着头,心里只有一个大大的“服”。 “贵人为了此人,心有所系,日夜不宁,若是不早做计较,恐于贵体有损,更有性命之虞。到那时就晚了。” 卢省大惊,“啊呀,那怎么行!” 朱凌锶:??? 单相思就算了,居然闹出相思病,还要死要活的,朕不要面子吗?立时就要出声反驳—— “不过,也不是没有办法,”莫冲霄说完这个,才满意地摸摸胡子,就此打住。 “什么办法,道长请明示,”卢省马上大声说出皇帝的心理需求。 莫冲霄不说话,露出神秘的笑意,看了一眼皇帝。 “道长……但说无妨。” 虽然有点丢人,刚才还一直想着要把道士送走,结果现在就“真香”了。 可是这也没办法,自从隆嘉九年谢靖离去,十二年返京,到现在又过了两年,他与谢靖的关系,依然是没有什么进展,反而还越来越疏远了。 尽管他一再说服自己,谢靖大概永远也不能接受这种感情和关系,但是在内心深处,还是不肯死心。 还是没有办法,只把谢靖当做一个得力的朝臣看待,无论做什么,都会去想,谢靖知道了,会不会高兴。 现在道士说有办法,他的心一下子被吊了起来。 “贵人莫急,也不是这一时半刻的事,如今夜色深沉,贵人体弱,还是早早歇息吧,等到明日,再说不迟。” 卢省张口就要训他,“道长,出家人慈悲为怀,怎么能这么吊人胃口呢?” 朱凌锶赶紧拦住他,“卢省,不可为难道长……” 莫冲霄笑了笑,“不是贫道吊人胃口,实是这办法,须得贵人下得了决心,一旦贫道说了,就得照做,不然枉自泄露了天机,恐遭反噬啊。” 他这话说得,十分瘆人,君臣两个,便目送莫冲霄离开,而后面面相觑。 “皇上……”卢省讷讷地说。 朱凌锶明白他的意思,是说代价重大,到底要不要信。 这种邪乎的东西,若是放在以前,说破天他也是不信的。 一点都不客观,不唯物。 但是转念一想,自己存在于这个时空,又客观吗?唯物吗? 而且,他和谢靖之间的关系,或许会有转机,这种可能性,放在眼前,就像是小毛驴眼前,水嫩嫩的胡萝卜,完全无法抗拒啊。 他忽然想起当时4848说过,要是攻略谢靖不成,自己变成昏君,真的会死。 这么一想,赶紧在脑袋里,紧急呼叫4848。 “干嘛?”依旧有些不耐烦。 “我该听那个道士的话吗?” “这是你的事。”4848好像很不爽拿这种问题来烦他似的。 “别人的系统,都会给提示大开金手指,你怎么什么都不行。”朱凌锶抱怨道。 “最大的金手指已经放到你身边了,你自己用不好,我有什么办法。” 朱凌锶明白,4848说的是谢靖。 如果他能克制住自己的情意,只和谢靖做一对明君贤臣,那么现在一定能相处得很好,在那之前,谢靖一直是全心全意、毫无保留地照顾和辅佐小皇帝。 六年前的夏天,一切都变了。 “我该怎么办……”朱凌锶喃喃自语。 “这是你的人生,不是我的游戏。不管你做出什么样的决定,我都会在这里。” 4848忽然感性起来,让朱凌锶觉得有什么地方不对。 “不会让你孤单的。”说着就不见了。 朱凌锶忽然想起两年前忽然耳聋那一次,4848罕见地跳出来安慰自己,那时他还没意识到,究竟发生了什么。 或许,4848也不像他表现出来的那么没心没肺。 这一晚,朱凌锶翻来覆去都睡不着,到底要不要信任道士,始终无法定夺。 于是他让卢省,把道士低调地安顿在宫中,却不召见他,每日仍是正常上朝。 趁着精神头还算不错,给谢靖加封了太子少师、文渊阁大学士。那些原先猜谢靖失了圣心的人,便都转了风向,纷纷恭维起谢靖来。 还有些不忿卢省作为的人,为之欢欣鼓舞,因许多弹劾卢省的帖子,都被留中了,便都认为是卢省所为。这下谢靖入了阁,他二人素来不合,恐怕卢省也该小心点儿了。 这一日下了朝,皇帝照例叫阁臣去文华殿说话,张洮他们先问了皇帝身体,虽不确定大毛病,但皇帝脸色确实很不好,叫人十分担忧,而且精神不济,常有倦容。 皇帝便笑着答他们,说自己还好,恐怕最近是睡得少些。谢靖立在一旁,也不说话。 他新近入阁,摆出尊重老人们的姿态,也是应该的。只是他肃着脸不开口,皇帝心里就有些发虚,忍不住去想自己是不是哪儿做得不对。 与阁臣数落了一遍各项大事进程,谢靖偶尔插上一两句,浑不似皇帝小时候,不管什么事,都大包大揽的模样。 他现在这样恭谨小心,在旁人看来,是最妥当不过了,可朱凌锶心里,就是毫无理由地觉得,谢靖好冷淡。 想着想着就有些动气,“谢卿一向雄辩滔滔,如何今日倒变得唯唯诺诺了?” 这话就有些重了,尤其是皇帝一向对臣下十分优容,更显出不寻常来。 谢靖吃了一惊,忙说“不敢”,张洮脸上,露出毫不掩饰的讶异,何烨没说话,只是脑袋更低了些,罗维敏则不动声色地往后退了退。 朱凌锶忽然意识到,自己在众人面前申饬了谢靖,尽管他没有做错任何事。 他马上就后悔了,又觉得很茫然,他们之间,怎么变成这般了呢? 当下道歉也不是,想要把这话圆过去,却已经错过最好的时机了。 张洮他们,也搞不懂,皇帝究竟葫芦里卖的什么药,若说是不喜谢靖,偏偏巴巴地给他升官,若要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