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章 死嘴，就知道吃！

    最后她们还是一起去吃饭了，去的是一家高档海鲜餐厅。不过陆天驰没有和她们一起吃，早早地就走了。

    那顿饭并不便宜，宁萌为此一直有“吃人嘴短”的压力。

    姜枫有两个兼职在身，一个是托管所的晚自习老师，负责看管纪律，顺便给小学生答疑；另一个则是雅思家教。所以平时除了忙学校里的事情就是在备课。

    于是，宁萌十分主动地给陆蕴当起了导游。但陆蕴对学校的新鲜感很快消退，好不容易熬到了周末。

    陆蕴烦躁地踢着被子，大喊一声，“不行！我要出去玩！”

    “马上就要门禁了。”宁萌弱弱提示道。

    “没事，昨晚也没查寝。”陆蕴浑不在意地说道，她手扶着栏杆，探出身子，朝她俩喊道，“走，带你俩找点乐子去。”

    姜枫摘下耳机，摇摇头，“我就不去了，明天一天都得上课。”

    一起住了一个星期，陆蕴知道姜枫这个人平时除了学习就是在兼职，也不勉强。专注攻略宁萌，“陪我去吧，去吧~求求你了，你不觉得成天呆着这里都要发霉了吗？”

    宁萌一直都是乖乖女，做过的最出格的事就是上课偷偷玩手机，夜不归寝可是要扣寝室个人分的，寝室分过低不仅会影响综测分，还会影响评优评先。但是她又不好意思拒绝，一时之间很是为难。

    “好萌萌~你就陪我一次吧！我请客！”陆蕴下了床，凑到她跟前继续软磨硬泡。“咱们可以明天早上回来，只要不查寝，就不会被发现。”

    宁萌经不住她反复念叨，最终还是答应了她。

    “耶！”陆蕴立马跳起来，开始翻找衣服，“快快快，化个妆，打扮得好看点，趁宿管阿姨不注意悄悄溜出去。”

    陆蕴化妆技术熟练，很快就收拾好了，她穿了一件绿色露背长裙，外面套着一件黑色短款皮衣。整个人看起来又酷又性感，透露出一种超越她年龄的成熟韵味。

    她化完妆的时候，宁萌还在抖着手画眼线，陆蕴实在是看不下去了，主动帮她化妆，并挑了衣服。宁萌的衣服除了jk就是些普通款式，还掺了零星几件lo裙和汉服。挑了半天，最后选中了一件样式简单的连体裤。

    陆蕴帮她把最上面的几粒纽扣解开，又慷慨地借出了自己的夸张耳饰和项链给她戴上，饰品的加入，让宁萌的整体造型瞬间提升了一个档次，

    22:58的闹钟准时响了起来，姜枫摁掉闹钟，抬头发现宿舍只剩她一人了。赶在十一点前熄灯，顺便在门上留了钥匙，就睡觉了。

    她再次醒来，是被刺耳的手机铃声吵醒的。

    她迷蒙着眼，凭着本能摸到了手机，贴在耳边，声音沙哑地应了一声，“喂？”

    “姜姜……怎么办，陆蕴不见了。”电话那头的宁萌都快哭出来了。

    “不见了？”姜枫强撑着坐起来，脑子一时半会儿还转不动。

    “对，酒吧里人太多了，我找不到她，打她电话也没接。怎么办？不会出什么事吧？”宁萌声音都有些颤抖，想到醉酒的年轻女性可能遇到的恶性事件，顿时更觉得害怕了，手抖得连手机都拿不住了。

    姜枫掀被下床，手机开免提放在桌子上，打着台灯，一面安慰宁萌，一面以最快的速度穿好衣服。准备拿着手机出门的时候，余光瞥见被她随意放在桌子上的名片。

    犹豫了一秒，姜枫将名片揣好，下楼。

    然后她就对着一楼的刷卡机沉默了，宿舍楼需要校园卡才能开，但是开了就会有记录，有记录就会扣40分寝室个人分。

    最后，姜枫在宁萌的哭声中回神，咬着牙刷卡开门，一路狂奔到门口去打车。

    这个点并不好打车，姜枫等了好久，也不见有司机接单。

    入秋后的晚风刮得人脸颊刺痛，她给陆蕴打了几个电话，依旧没有人接。她抱着手臂来回踱步，心里却在想着要不要通知陆天驰。

    如果陆蕴没出什么事，当然最好，陆天驰不知道也没关系，但是如果陆蕴出了什么意外……以她们这种家庭，难免不会迁怒。

    姜枫仰头长叹一口气，海鲜大餐果然不能随便吃。

    她掏出名片，对着手机一个个输入号码。电话拨过去，没人接，刚好网约车来了，姜枫在车上拨了第二遍。

    就在她以为这次也没人接的时候，电话接通了。“喂？”声音带着刚睡醒的沙哑。

    姜枫张了张嘴，依旧是不知道该怎么称呼他，“您好，我是陆蕴的舍友姜枫。陆蕴今晚去了季后酒吧玩，但是现在找不到人了，电话也打不通。您……”

    “等等……”电话里传来窸窸窣窣的声音，接着传来水声，半晌过后，声音重新响起，“姜小姐是吗？这个电话是你的吗？”

    姜枫愣了一下，“对……”

    “好的。”

    接着电话就挂断了。姜枫一口气堵在胸口，对着黑屏的手机发愣，敢情给的手机号还是工作号。

    没过一会，姜枫的电话重新响起。

    “你好，我是陆天驰。”他的声音略有些沙哑，显然也是刚刚被吵醒。

    道路两旁的树飞速掠过，暖黄的路灯滑过车窗，姜枫在明暗交界的光影里听到自己陡然加快的心跳声。

    “您好。”姜枫突然觉得嗓子有些紧，她捂住手机轻咳了一声，接着快速地说道，“陆蕴不见了。”

    “嗯，我已经出发了。”陆天驰的声音听上去还很镇定，“你们几个人一起去的？”

    “她和另一个舍友一起出门的，应该只有她们俩。”姜枫开了一点窗，凉风吹进来，她人也清醒了些。

    陆天驰明显顿了一下，继续问道：“你另一个舍友还在酒吧吗？”

    姜枫：“是。”

    陆天驰：“那你呢？”

    ……

    姜枫的手指下意识地蜷缩起来，两个星期没剪指甲，指甲已经又长出来些，此时，拇指指甲已深深嵌入了食指指腹。

    “我在去的路上。”

    她的声音被秋风送入手机另一端。

    “好的，我们在酒吧门口碰面。”陆天驰简洁地说完，便挂断了电话。

    姜枫收起手机，手心里的名片已经皱的不成样子了。蓦的，又想起什么，重新点亮手机屏幕，翻到刚才的通话记录。

    不是名片上留的那个号码。

    她犹豫了一下，最终长按屏幕，新建联系人，输入——陆天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