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蝶38 事实证明,是夏珏低估自己了。他后来几乎没有了意识,睫毛湿润得无法睁开,一边发出带鼻音的求饶声,一边却把闻骁的肩膀攥得很紧。 从他的反应里,闻骁读不到自己有丝毫过分,索性给得更多,动作接近粗暴。夏珏也抽噎着,全部吃下去了。 连着几天都是这样,荒唐无度。闻骁事后回忆起来,都不知道自己对这次北戴河之旅的印象是碧海蓝天的清新风景,还是一些别的什么。 甚至于等回到北京,方立高见到他时,还特意询问他最近是不是在通宵学习,让他注意休息,毕竟距离国赛还有三个月,别太早拼命。 闻骁听完面无表情,第二天晨跑就多加了四圈。 而说起数模国赛,虽然官方公布的报名截止日在九月,但报名流程是学生先向学校提出申请,再由学校审核,之后统一向大赛组委会递交本校名单,因此各个高校的报名时间不尽相同,基本都比官方早三至四个月结束。比如北大,今年的截止日期在六月中旬,六月十六号。 也就是一周后。 闻骁和方立高偶尔会在校园里远远望见费屹,不是有课,就是在去打工的路上,看起来,是真的没有精力能分给除此以外的任何事了。 可他们还是整理好了相关材料,继续着常规训练。不招新,也没有以两人队伍报名。 周一,截止日倒数第三天。 闻骁给王静蕾做完家教,在回宿舍途中与夏珏语音,忽然近距离碰到了费屹。 这是闻骁回宿舍的必经之道。费屹站在路灯下的长影里,好像只是短暂停留,又好像在等人。 闻骁于是轻声对夏珏说:“我这边有事,等会儿再拨给你。” 夏珏应道:“好,你先忙。” 闻骁放下耳机,走到费屹面前。 费屹起初并不看他,久了才抬起头,很生硬地说了一句:“这么巧。” “嗯,”闻骁淡淡道,“就这么巧。” 五分钟过去了,两人还没说到第三句。 “……替我谢谢你同学,”终于,费屹打开了一个话题,“姓季,名字可能和酒有关系——不过应该是微信名,真实的我也不清楚。” “季新词?”闻骁想了想,问。 费屹说:“大概吧。麻烦你转告他一声,就说他给的数额太多了,我很感谢,但别再破费了。” 闻骁下意识地拿出手机,打开朋友圈里转发的筹款链接,没发现什么异常。他自己和夏珏都捐了做兼职的大半报酬,闻如是捐了两万,差不多是ICU一天的住院费用。 “是微信转账,”费屹解释道,“上面留了我爸的手机号,他搜索加好友转的,最近统计,前后加起来已经八万多了。” 这个金额确实太惊人了,首先季新词还是学生,其次他与费屹素不相识。闻骁怔了怔,随后说:“知道了,我等会儿回去对他说。” 费屹点点头,转身作势要离开。 “——但你不止要说这个吧。”闻骁接着开口道。 费屹回过头:“否则还有什么?问你和方立高报上名没有?” 闻骁说:“没有。” 费屹移开视线,表情一瞬间变得烦躁。 “你们这样就没意思了,”他说,“我现在这种情况,继续参加比赛,你觉得现实吗?还是说我不在,你们两个就做不了事?” 他故意把话说得很难听,在等闻骁翻脸。 闻骁却依旧很平静,没有还击,只是说:“我们看到你爸发的最新消息了,筹款近期会结束,你meimei的情况也在好转。他说,你们一家正在慢慢渡过难关,之后一定也能慢慢步入正轨。” “那不代表我就能分心!”费屹提高了音量,“谁都不知道下一次意外会在什么时候发生,我根本没办法走开。而且既然我已经选择退出,比赛就是你们的事了,你们为什么一定要找上我,不自己去好好用心?” 闻骁说:“因为每次见面,先提起比赛的都是你。” 费屹一顿。 “上次是,这次也是,”闻骁继续道,“何况我们哪怕要参赛,以后也还有机会。你呢?这将会是你的最后一个九月。” 数模国赛针对本科生与专科生开设,分组进行。明年九月,费屹已经大四毕业、进入社会,不具备参赛资格了。 灯影下,费屹深吸一口气,眉峰蹙起,像沉沉的山峦。 其实在很多人看来,数模竞赛是一项吃力不讨好的活动,尤其近年,数模大赛获奖的保研政策逐步取消,改为加分。但对于真正热爱数模的人而言,参加比赛、迎接挑战,永远是一种享受。 费屹就是后者。闻骁并不是蛮不讲理,要强逼他回归赛场,只是以目前的情形,费屹与其说真的无法抽身,倒不如说是作茧自缚。 ——他似乎一直在为meimei生病的事自我谴责。 所以哪怕父亲已经展现出积极的心态,他也选择性忽视,把自己置入更悲观的境地里。 “三个月,”闻骁给他算了笔账,“或许都不用。你基础扎实,比赛前两周、或者一周再巩固练习也可以。” 费屹沉默一会儿,道:“你都开始说教我了。” 闻骁说:“因为你落后了。” 这话似乎是开玩笑,又似乎是认真的。路灯旁就有一条长椅,他们谁也不坐,像在较劲。 “叫人吧,”安静片刻,费屹说,“一起谈谈。” 闻骁知道他是说方立高。 “不了,”闻骁摇头拒绝,扬了扬手机,“该说的我都说了,之后我有另外要谈的人,你请自便。”说着,把手机切到和夏珏的聊天窗口,已经拨出了语音通话。 费屹在原地喃喃道:“真是反了……” 闻骁拨通了语音,一边和夏珏聊天,一边走了。 第二天上午,闻骁、费屹、方立高向学校递交了原三人小组的国赛参赛申请。 事情貌似顺利,闻骁其实有些后怕:费屹昨晚应该是孤注一掷,仿佛只是随便站在那里,如果能遇到他或者方立高,就留些余地谈一谈,如果没遇到,就什么都算了。 重点不是放弃比赛,而是放弃比赛的遗憾,可能会伴随费屹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