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面前,他只需要紧拽住、紧紧拽住,不要放手—— 而后。 这个阿秀问她:“你现在看到的我,是什么样子?” 什么样子? 漂亮而圆润的杏眼,淡淡远山眉,有些小塌的鼻梁…… “啪。” 迎面而来,又一巴掌。 然而这次力度轻不可闻,几乎只是从他脸上拂过。钟秀什么都没有说,但所有的,她能说的,该说的话,早已尽在不言中。 只离开前,她最后问了句:“其实这么多年,Richard,你是不是一直忘了,我姓钟?” * 钟家风雨百年,黑白通吃,穷则变,通则醒,方保数代相传,代代昌隆。 很多事,钟秀不是不会,只是不愿意做到那一步,不愿意相信人性本恶罢了。 但尽管如此。 原本,谁也都不该忽视,作为一个母亲,一位妻子,她对蒋家,对那些孩子们,有着怎样不计回报的付出与深爱。 “Richard,我们走到这一步,我很失望。” 一片死寂间。 钟秀平静的视线绕过昔日的老同学,最后的最后,定格于书架背后的角落,那隐约颤抖的脏污衣角。 而后起身,装作视而不见。 头也不回,不需远送,而一步一步,离开这充斥着绝望与无用懊悔的房间。 …… 回程的路上一片静谧。 她索性闭目养神,只让司机随意放首歌来听,不知不觉间,思绪却早已飘远。 飘到很远很远。 甚至仿佛回到很多年前的毕业典礼上,她还是长发及肩的亚洲姑娘,黑头发,红嘴唇,在人群中昂首挺胸,看着台上那个可憎的笨蛋,作势挥舞拳头吓他。 她在台下跃跃欲试,他在台上憋不住笑场,然而,还是按部就班,故作正经的念着手里那薄薄几页、却注满中文拼音的发言稿。 【刚才说了这么多。其实临近毕业,我还想要感谢一个人——那就是我多次合作的钟秀同学……感谢她多次无私的“捐助”,帮助我更加顺利的完成学业,当然,如果不出意外,这会是我们一辈子的秘密,我们都承诺了绝不外传。】 以及。 【以及,有一句话我藏了很久,一直想要送给她,那就是——尽管她一直告诉我,在她最爱的里,作者曾以最无情的笔触告知她‘过去都是假的,回忆没有归路,春天总是一去不返,最疯狂执着的爱情也终究是过眼烟云’,她不会相信爱情,但,我还是想说,虽然她因为一点小事就流眼泪的样子很傻,但,其实也很可爱。】 在万人大礼堂,在高朋满座的盛会之上。 自诩为享受万千瞩目,旭日东升的骄阳,不在意世人眼光,恣意纵洒。 他对她说。 【毕业快乐,阿秀。】 而她闭上眼。 只因为,即便在缓缓流淌的音乐声里。 她依然能听见从车后方向传来那一声刺耳枪响,瞬间引爆了四面住宅区的惊呼阵阵,也惹来司机大惊小怪的一下急刹,猛地向后看去。 司机战战兢兢发问:“蒋太,你有没有听到什么声音?” 车厢内无人回应。 独她唇边衔着一根将燃未燃的苏烟,不知从哪摸出的火机,大抵许多年没用过,连摁几下,也只冒出一点可怜火星。 “蒋、蒋太?” “听到了。” 她终于点燃烟。 那一秒,仿佛再忍受不住,猛一下深深啜吸。 继而姿态娴熟地,吐出个晃悠悠烟圈。 司机看得有些呆愣。 直到钟秀冷不防瞪他一眼,一扫之前的好脾性,厉声斥道:“知道最近局势乱,我们难道还敢去凑热闹?这种事有警察处理就行了。” 他这才陡然惊醒,忙不迭应是,回过头去,再不敢多话。 四下沉默里,音乐却仍在放着。 尚未唱完的曲调,宛若歌者喃喃自语般的倾诉: “So go, My little one, I will sing a song until I know. ... Someone waits for you, Through the blossoms and the flowers, He will find you.” 一颗眼泪从她眼眶落下。 滑过她姣好面容,滴落在衣襟,又被漫不经心地揩去。 而后,伴着飘出窗外的烟圈,消散于浓墨般的夜色里。 作者有话要说: 文中出现BGM:Days and Moons——Elsa kopf 至此,第三卷完。 感谢在2020-06-24 23:05:30~2020-06-26 03:28:46期间为我投出霸王票或灌溉营养液的小天使哦~ 感谢投出地雷的小天使:胖胖的团子、你说有一日总会扬名天 1个; 感谢灌溉营养液的小天使:初懿 10瓶;君雨熙 1瓶; 非常感谢大家对我的支持,我会继续努力的! ☆、chapter64 Richard在家中遭袭、中枪身亡的消息传到舒沅耳中时, 已是次日下午。 当天,几乎新加坡本地所有报纸的头版头条,都在紧锣密鼓跟进该次事件, 宣展所在的中央医院, 当晚因此被围得水泄不通, 不得不启动紧急应对方案, 仍旧于事无补。 更有甚者,不知从哪拿到警署方面的内部材料, 确认同样饮弹自杀而死的袭击者, 正是此前蒋成遭绑案中的在逃幕后元凶——WR前任副董Joeven, 消息一出,愈发引爆全城热议, 彻夜不止。 可原本舒沅还不太敢相信。 只觉得事发突然, 或许存在误传的可能性——一直到从负责绑架案收尾工作的孙警官那得到肯定答复后, 复才足足怔了好半晌。 回过神来,抬头看向眼前显然比他平静太多的蒋成,不由一时无言。 “……要打个电话给宣展问问吗?” 蒋成问。 还以为他对宣展成见颇深, 这会儿倒开始善解人意起来,没耍小孩子脾气。 舒沅闻声,又是沉思许久。 末了,终究还是摇了摇头, 没有答应。 “还是不了。” “你怕我生气?没事,我知道你只是把他当弟弟看。” “不是。” 蒋成:……? 他在外接键盘上敲打不止的手指蓦地一顿。 原来不是怕他生气。 白感动了T_T。 只可惜舒沅完全没会意到他的失落。兀自轻轻摩挲着下巴,喃喃着:“就是觉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