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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支利箭打了招呼,司徒衡南一剑斩裂了箭矢。 随即是多发利箭袭来,司徒衡南直击最密集的方向。 一路进击,衣袖也划出了几个血口。 面前的一座营帐忽然开了帘,弓箭也停了,里面有个幽幽的声音传来:“司徒少将军,请进吧。” 司徒衡南骑着凯风进了去,面前的短桌后盘坐着一个瘦削的男子,身着驼色衣衫,还悠闲地在斟茶,一连斟满了整齐的十杯。此人是北土军营中少有露面的军师姜洛。 “霍风在哪里?”司徒衡南并不耐心。 姜洛缓缓放下茶盏,轻笑了一声,食指在桌角扣了两声。 一个身形壮硕的大汉押着霍风从一旁的帐帘走了进来。 大汉手持长刀,犹如刽子手。那长刀切在霍风脖子前。霍风的脸虽然苍白,表情倒是很平静,但在看到司徒衡南只身前往的时候,立马蹙紧了眉头。 司徒衡南看到了霍风,才有了一瞬的心安。 “司徒少将军,你这么轻松就入了我们军营,是因为你有资格同我谈判。”姜洛手握着一把汤匙,在茶杯壁边来回地敲打,脆脆的声响形成了一支诡异的曲调,“少将军或许认为,我北土已经是覆巢之卵,族人已经没有可能看到明天的太阳了。中原拿下这片土地,也只是早迟的问题。” “可惜啊可惜,少将军年少时便骁勇征战,却不是心如铁石的无情人,终究有着软肋。” 姜洛的笑意挑上了眉眼,斜斜地瞥了眼面色陡沉的霍风。 “姜先生大费周章的,有什么条件,说来听听。”司徒衡南这才下了马,有了耐心和他磨嘴皮。 姜洛平静地道:“少将军的项上人头。” 司徒衡南挑了挑眉:“姜先生可真直白,真是不令人满意的答案。我原以为你有什么有趣的说辞呢。” “少将军既然失望,不如听听第二种答案。”姜洛笑意更盛。 “哦?”司徒衡南示意他说下去。 “你这余生都留在北土,但什么事情都不能做,普通地活下去。”姜洛脱口,“霍先生自然也是如此。” 司徒衡南并未料到是这样一个答案,只是嗤笑了一声。 “少将军笑,我也觉得这种选择很搞笑。所以我只是想说说。”姜洛似乎叹了一口气。 司徒衡南只是回应说:“望姜先生明白,此时的北土,根本没有同中原谈判的资本。” 姜洛只是笑,又是四面八方的利箭袭来。同时,竟有滚滚雷声传来,令司徒衡南绷紧了身体,竟不慎中了一箭。 但是突然有了几束箭矢帮助司徒衡南拦住了两方的箭,混乱之中也射中了大汉的手臂,那把长刀“哐当”一声掉落。 司徒衡南这才急忙搂过面色苍白的霍风,一时不及又中了一箭。 司徒衡南强忍疼痛抱着霍风上马,及时相救的陈凝本是要铲除掉姜洛,可此人却又放了一阵迷烟,且留下一句话:“如此急匆匆的,少将军你会后悔。” “陈凝,走!”司徒衡南没有理会,只是大吼一声,策马奔出了营帐。 陈凝随即急匆匆地跟上。两队骑兵紧追着他们,远处放箭的射兵持续不断地放箭。 司徒衡南身中了几箭,连凯风也中了一箭,嘶吼着却坚持前奔,只是略微有速度的降低。陈凝也有多处擦伤。 霍风被司徒衡南护着,也只是衣袖被划破了些。 忽地面前行方向奔来几路轻骑,迅速将他们包围,也挡下了周围的来箭。 黑压压的大军赶来,直袭北土中心。凯风也坚持不下去了,强撑着跑了一截,也倒了下去。 司徒衡南和霍风也倒在了地上,但司徒衡南紧紧抱着他不松手。几大校尉不慎望见,心中都是诧异万分。那年少征战,军功硕硕,从不畏惧的少将军,竟如此狼狈地裹进了沙尘之中。吴校尉,李校尉带头攻入。林校尉拉着匹马,同周校尉压后,看到如此的司徒衡南,纷纷下了马,有些悲戚地大喊了声:“少将军!” 压在军后的沈督军的马停在他们跟前,只听他冷冷地说了一句:“只是中了箭,人还没那么容易死,哭丧哭得太早了。” “司徒……”霍风有些吃力地起身,也扶起晕厥过去的司徒衡南,“司徒!” “少将军!”陈凝下了马,急急地将司徒衡南扶上马,眼中隐忍着泪水。 “子新……”司徒衡南只是呢喃着。 林校尉见状,将马凑了上来,道:“别磨蹭了。赶紧带少将军回去救治!” 于是,林校尉将霍风拉上了马,疾快地朝营帐中奔去。 ☆、破阵(2) 司徒衡南昏迷了几日,一抬眼,是熟悉的军帐的黎色。 细微的光芒漏进他的眼睛,司徒衡南眨了很多次眼睛才反应回来自己还活着,在军帐中。 隔了半晌,昏迷前的记忆才缓缓复苏。 一着急起身撩开被子,司徒衡南浑身发痛,咳了半天。 门外有人听到声音,立马进了来。 面前人非常熟悉,但身形萧索,白衣上浅带着血渍和划痕。 “司徒,你现在感觉如何?可想饮水?”霍风的声音被自己压得尽量平静,其实问话的同时他就倒了杯水。 司徒衡南接过水一口饮下,却因为急了些,又呛着咳了几声。 “子新,可伤了?”司徒衡南哑着声音,认真打量着坐在床侧的霍风。 “我没有伤,是你伤了。” 霍风叹着气。 “司徒,你何必这样……”霍风望着司徒衡南,声音有些哽咽。 司徒衡南却浅浅地笑了起来,只是说:“虽有些疼,但不碍事的。” “我说的不是这个。”霍风微微凝眉。 司徒衡南的笑容淡了些,似乎有些失落:“子新,我知道,身为将军,不该孤入敌营;身为将军,不该为一人而抛置大军。” 霍风轻轻摇了摇头,垂下了眼眸,说:“你说的没错。只是我想说的也并非如此。” “笨司徒,我不是指责你,我只是觉得你这样不值。”那声“笨”似乎是叹出来的,霍风继续说着,“多年不见了,却是我一时疏忽,连累你伤痕累累。” “咳,我知道是军中有细作,却未及时纠出,是我大意了。”司徒衡南拉过霍风的衣袖,“子新,是我连累你。” 霍风嘴唇动了动,似乎有话想说,却又咽了下去。 “哟,这互相连累着的,我听着都累啊!” 雪银色的绸衣贵气外露,来人掀开帐帘,话语虽打趣,其实表情并不轻松。看到司徒衡南密不透风的绷带,来人也叹了叹气。 “太……”司徒衡南还想下榻,却一把被来人阻止。 “停停停。半死不活了几日,莫行些虚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