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天大地大,哪里都与他曾经待过的世界是一样的,可对他而言,又是不一样的。 他信马由缰地拎着大雨在街上走,忽的感觉到身后有车灯亮起,直奔着他而来,开过他身旁一段又倒了回来。 刘白抬头看了一眼布满雨点模糊不清的车窗落下,有个脑袋探出头来:“要不要我带你一程?” 竟然是梁导。 他得了沈烟的允诺,留下来也没什么意义,立刻起身,率先告辞。 车在路上才开出一小段儿,就赶上了雨中漫步的刘白。 他虽然怀疑传闻是刘白传出的,但也不忍心见他在这么大的雨里被淋成落汤鸡。 刘白想了一瞬,还是不驳了梁导的好意吧,一屁股坐了进来,带着歉意地笑笑:“把你的车弄脏了。” 梁振生看他一眼:“没事。” 而后刘白也没有再开口,默默地看向窗外,虽然看不清什么,但刘白看的却很是出神,车里有些潮湿,气氛还有些尴尬。 梁振生打开了车载音响。 一阵旋律缓慢的流淌了出来。 “singin'intherain……I'msingingintherain……” 倒是让刘白惊了一瞬,慢慢地转过了头。 他低头看了一眼音响。 “雨中曲,1952年作品,我最爱的一段儿。” 他没有想到这个世界竟然会和他的世界还是有共通的地方。 更没有想到那共同点居然是电影。 梁振生不显意外,好像觉得刘白应当知道似的,没有接话。 刘白的心情瞬间好了许多,甚至不由自主地跟着哼哼起来。 而后在间歇的部分,手指在腿上轻轻打着节拍转过头来:“当时我在学校的时候还表演过这段儿呢。” 梁振生沉默了一阵,忽的带着股子长辈的口吻对他说:“年轻人,有些心气儿是好的,但这个圈子,心气儿并不是人人都喜欢。” 刘白的歌声停了下来,他没有去看梁振生,而是直视着前方:“我知道您要问我什么。” 梁振生“嗯”了一声儿,又快速的看他一眼,年轻人脸上神色沉静,夹杂着少许的不快,但却完全不沮丧,也不见消沉,更不见年轻人常见的张扬与急功近利又或者倔强,只是沉静。 “但我觉得道歉了并不一定会得到什么,反而一定会失去什么。况且我只是想演戏而已。” 当然他们的狗血大戏我可并不想演。 梁振生有些意外:“为什么这么说,如果我真的把你换掉了呢?” 刘白的手指又轻轻打起了节拍:“那就记住这种感觉,不甘、委屈、愤怒,我会在以后拍戏的时候用得上,也不亏。” 说完他笑了笑,终于看了梁振生一眼:“再说,我赌梁导你不会换了我。” 梁振生:“为什么?” “因为我便宜啊。” 车里的尴尬气氛瞬间消融,两个人忽的都笑了出来。 第18章Chapter18 音乐已经进行到了下一首,依旧是电影里的经典配乐,刘白似乎很了解,每一首都能说得出名字来历,甚至这部电影背后的一些趣闻。 两个人开了并不算长的一段路,却已经迅速从长辈与晚辈、导演与演员的关系发展成了有共同话题的知交好友。 这让梁振生对刘白的印象有了极大地改观,一个如此热爱电影又热衷于钻研演技的人,怎么会是一个追逐名利浮望,炒作自己的人呢。 刘白没吭声儿,梁振生也就默认地将刘白送回了郑一墨的家里。 下车之前,梁振生递给他一把伞,刘白却没接,反正只是再淋几步路的雨,撑伞多此一举,刘白挥挥手想与梁振生告别,梁振生开着车窗,踌躇片刻,最终还是开了口:“年轻人的路还很长……在这个圈子里,人情很重要,但也不是必须依附谁才能活……你这么聪明,应该懂我的意思。” 刘白静了一瞬,点点头。 他明白梁振生的意思,梁振生是不希望看到刘白这么个好苗子却要成为别人包养的情人,若有朝一日一飞冲天,真的被人扒出来这段关系,对他本身而言也是污点。 刘白也不想的啊! 他能怎么办!他也很绝望啊! 与梁振生告了别,刘白等了一阵,才终于按响了门铃,开门的章姨看到他的模样儿一脸的震惊,忙让他进来,又去拿毛巾替他擦擦。 “这是怎么回事儿?咋还淋雨了呢?小民那孩子呢?不是跟你一起的吗?怎么不见了?” 刘白一脚一个水印的走进来,却没有回答章姨的问题,只用毛巾擦擦脑袋,冲章姨笑笑:“没想到路上碰到这么大的雨,我先去洗个澡。” 章姨立刻挥手:“快去吧,换身儿衣服,别一会儿感冒了。” 刘白进了浴室,将他已经可以绞出水的衣服丢在了地上,整个人缩进了浴缸里,热水澡固然是舒服的,刘白倚在浴缸抬头望天花板。 “误会,淋雨,接下来……” ——亲亲在说什么? “狗血三步曲还差一步,但我希望别有。” 刘白话音刚落,鼻翼猛然耸动,打出个喷嚏来。 …… 狗血虽迟但到,行,三步曲第三步,生病。 齐活了。 *** 而在梁导离开之后没过多久,唐妃也选择了离开,虽然她很是挂念沈烟的脸,但这么晚了,与两个大老爷们共处一室怎么也不太好,即使他俩都不爱女人,助理还在车上等她,她依依不舍地道了别,也出门去了。 只剩下郑一墨还没走。 沈烟目睹着唐妃的离开,口气有些担忧:“外面马上要下雨了呢。” 郑一墨应声往窗外看了一眼,皱皱眉:“下雨了又怎么样?” 沈烟盯着他看了一瞬,又笑起来:“已经这么晚了,外面雨这么大,要不就留下来吧,我们很久都没有像以前那样了。” 郑一墨说完话,就对着窗外愣神儿,雷鸣之后就是唰唰的大雨声,不知道在想什么。 听到沈烟的话,忽的将脑袋转了回来。 时间再往前一点儿的郑一墨与沈烟,年轻气盛,对演戏充满了无限的热爱,经常一起夜谈到深夜,聊角色性格,聊演技塑造,聊一切能聊的话题,在沈烟遇到尚赤以后就再也没有这样的机会了。 郑一墨自然是求之不得,答应的痛快,坐回沙发边上,看见沈烟换了一只举着冰块的手,手指纤细,皮肤白的能透出血管来,看了一眼之前梁导留下来的剧本儿,随意翻了两页,像是不经意地问了一句:“刘白的求索,很好吗?” 郑一墨完全没有料到沈烟一开口居然提到的是刘白,愣了一瞬,但很快实诚地点点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