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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她爬起来,攸然长叹:“罢了罢了!老婆子我这条烂命今日就不要了罢!” 话落,她朝念卿扑过去,堪堪挡住正落下来的板子。她当即痛叫出声,疼得面容扭曲。 卿夫人,便算是老奴报答你收留之恩!若那时卿夫人不与她求情,真给二爷送回东屋,老夫人也未必会愿意留她。她本便已是老夫人丢掉的弃子,即使回了东屋,亦多半会被寻了由头打发出府。她一个孤老,无儿无女孑然一身。真出了府,她又能去哪里! 韩老夫人见到这副情状,气得发抖怒不可遏。 “好好好!你们都好得很!”她瞪住俯脸在地的念卿怒道:“莫怪我儿,为你神魂颠倒不知所谓!你果是个妖女,给他们灌的什么迷魂汤!一个个的都为你死心塌地,连命都可以给你!” 她脸色铁青,冷声哼道:“既然这般主仆情深,我便全了你们的心意。今日便都随着你们的主子去吧!”她大喝道:“给我打,往死里打!” “谁敢再打!再动一下试试!” 屋外传来韩奕羡冰凉刺骨的声音。随即他大踏步迈进门,裹挟着磅礴的怒火,抖落一室寒风。 屋内众人皆面色剧变。 韩奕羡谁也不看,直直走向他苦命的人儿。 跟进来的庭毅率先扶起痛得嘶嘶抽气,紧拢着眉毛,龇牙咧嘴的陈嬷嬷。尔后看向晃晃悠悠走过来的冬灵,一向硬朗没什么表情的脸孔登时涌现沉沉怒意。 韩奕羡抱起微微颦眉满脸冷汗,安静无声的念卿,心中疼楚难当。他心尖尖上的人,他捧着怕摔了,含着怕化了的心肝儿,却一次次因为他备受磨折。 “庭毅,哪只手打的折哪只!若两只都有份,那便折一双。”他表情冷酷,语声阴寒。似阴司里来勾魂的无常。 “是,爷!” 打板子的俩婆子闻声,即刻面色惶惶。她们惊恐的看向韩老夫人,露出求救的眼色。怎么会这样!她们可是老夫人屋里的人,依命行事而已。 二爷如此,不是当众打老夫人的脸!孝顺如二爷,若真这般令老夫人颜面扫地,又欲置孝道于何地! 韩老夫人怒火冲天,又无端心虚。她冲儿子色厉内荏喝道: “你这是要干嘛!” 韩奕羡自怀里取出绢帕温柔的为念卿拭汗。他没看母亲只淡道:“她们伤了卿儿,没叫她们以死谢罪,已是看了母亲的情面,网开一面。” 他说话的同时,室内响起连声惨叫。庭毅将俩婆子的双手俱是折断。尔后,他瞥一眼秦嬷嬷,对上其发白的脸。 秦嬷嬷不敢对视撇开眼。她亦不敢去看那俩婆子的惨状,心惊rou跳的觑了觑刚刚进门的主子。情况完全出乎她们意料。她们自是知道事后二爷定然会狂怒,大动肝火。但没想到,二爷竟对老夫人也这般不留情面。 她们敢铤而走险,就是指着老夫人,拉虎皮扯大旗。二爷要怪罪,有老夫人在前挡着给她们消灾。何曾想,会是这么个景况…… 锦凤的脸色亦然极是不好看。她心中扼腕,只差了一会,却是白做功,前功尽弃!虞念卿没被打死! 听到婆子们的惨叫,念卿睁开眼。望见冬灵被扇得伤痕累累的脸。她不去看韩奕羡,转一转眼珠,看向一边扶着腰神情痛苦的陈嬷嬷。 她弯唇一笑,眼里却淌下泪滴。 “跟了我这个无用的主子,累得你们受这样的罪!”她虚弱道。 冬灵摇头。陈嬷嬷咧嘴想要笑一笑,却是禁不住半途又痛得缩了回去。 “念卿有幸!何德何能!得遇你们以命相付!” 她说着,望向对面的秦嬷嬷。 “庭毅,还有一个不能漏!”她说得很慢,听在秦嬷嬷耳里却无异于催命符。 刚刚她左右开弓,两只手都扇了那贱婢。。 锦凤神情戒备,盯着她道:“虞念卿,你要作甚?!” “作甚?”念卿缓声道,声音很小,却字句清晰:“我留她一只手!只是她扇了我冬灵儿多少个巴掌,她就得还多少!通通都得还上!一个也不能少!我冬灵儿,脸成了什么样,她就得是什么样!许重不许轻。她如若不从,那便一只手也不必再留!” 锦凤同秦嬷嬷齐齐变色。 “娘!”锦凤又恨又无奈。她求助的望住韩老夫人。 韩老夫人已是急火攻心。看着儿子形容憔悴如斯,脖子上还包着纱布。被那丧门星害成这副模样,却偏生鬼迷心窍,一门心思的只想着那贱妇,护着那贱妇! “按夫人的话做!” “羡儿!” 母子俩的声音同时响起。 庭毅已听命走去秦嬷嬷身前。他没有立即折秦嬷嬷的手,等着她先打脸。 秦嬷嬷面色如灰,看看锦凤,颤巍巍伸手自行打起脸来。在庭毅刀锋般锐利的目光注视下,一巴掌一巴掌,不敢不用力。 “爷!你当真一点夫妻情分都不讲吗?”锦凤愤然叫道。 打秦嬷嬷何尝不是在打她的脸! 韩奕羡看着她,眼色冷凉。眼里泛着白刃的寒光。 迎着他的目光,锦凤有些畏缩。心下愈是不甘,愈是愤恨!她到底有哪里及不过虞念卿! “你就这么纵着她!”韩母终于发作:“你看看你,她把你害得这样!如此毒妇,你怎的就是执迷不悟!” 韩母一声长叹,十分伤心的说道:“你为了她不惜下娘的脸子,你就不怕伤了娘的心?你爹走得早!娘青年守寡拉扯你长大,视你如命,事事为你着想,处处替你打算!你呢?你就是这样尽孝,这样的报答亲恩?!” “娘,您真的爱儿子吗?明知她是儿子心爱之人,明知儿子离不得她。作甚么偏偏容不下她?现在韩家有后您有了两金孙,为何还是要这般的伤她迫她?” 韩奕羡语声平静,透着一股心灰意懒。 韩母呆住,看着他一时语塞。 锦凤脸上阴云密布。念卿垂眸,面色平淡。 “她在,儿在!她有个好歹,儿必随之!日后母亲若要再与她为难,伤她便如伤我!她若不在,儿必不能活!” “好好好!你喝了她的迷魂汤!韩家不要了,娘不要了,你自己的哥儿也不要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