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章    紧急迫降

    由沄市飞往新加坡的航班，预计十分钟到达本站，待飞机到达时……请您在等候区休息，谢谢。”

    飞行轰鸣隔着大面积玻璃传入，体型庞大的客机滑行于宽阔跑道，极高广播扩音播放着语音提示。

    随旅行团站在一排排人来人往的休息区等待，远处办理业务的工作窗口排着冗长队伍，拖着行李箱的行人熙攘走动，巨大的屏幕显示着各种数字名称，旅行团的导游挎着背包站在最前面，手掌挥动地大声说着注意事项。

    站在空着的座椅上，陈鸣惜只昂头看着悬挂在半空的屏幕不断变换数字的，寻找着所乘航班的飞行时间。

    “十一点半……十一点半……”

    忽然，口袋里的手机随着铃声震动起来，她掏出手机注意到上面显示的备注，只瞥了一眼右侧在空位陆续坐下的同伴，拉着行李箱放在身边座位前，她顺势坐下地接听电话的，听着手机那边传来的声音。

    “嗯嗯，我已经到了……是跟导游一起的……”

    宽阔机场内满是嘈杂地人声，耳边听着熟悉的声音，目光穿过面前来往的行人在大厅左右环顾，寻找着方向。

    “该带的都带了，放心吧，身份证和护照都在钱包里。钱可以到时候再换，我也买了个插座转换器和流量卡，不怕应对不了……”

    在柜台办理完登记，一个不起眼的年轻人只手里拿着递出的护照，拉着行李箱，朝着左边的洗手间走去。

    “虽然是第一次出国，但是跟着团走就好了……你忙的话那我挂了……什么啊，说是最快四小时，反正一落地我就打电话给你们，放心吧……好，拜拜。”

    放下手机，在亮着的屏幕上滑动结束，广播在一道逐渐升高的特别调子中再度响起，于混乱人声中足够清晰的，由中文转变为英语的播放着航班近况。

    在那广播的播放间，她侧头向左望去的注意到一个人进进出出非常多的入口，收回视线，只向右边座位坐着的一个绿衣长发女生，那女生注意到视线，也看着她笑了笑，陈鸣惜只弯下腰，声音有些低地说：“麻烦你帮我看一下行李可以吗？”

    “你去洗手间？”对方问。

    陈鸣惜点了点头，“嗯”了一声。

    “那一起吧。”得到答复，果断的，那女生扭头对旁边坐着打游戏的青年说了句“帮我们看一下行李”，就起身把压在腿上的包放于座椅的，转身跟陈鸣惜一起朝洗手间走去。

    路上，两人的身影混于来往人群中。

    “你说今天下雨飞机会延机吗？”旁边，同伴问道。

    陈鸣惜侧目看着她，“应该不会吧，只是小雨嘛，新加坡天气还不错。”

    只身后，极大空间依旧来往着匆忙行人，开阔的建筑，一片片组合起来的巨大玻璃墙映着极高天际的大片阴云，在一阵难以察觉的隐约救护车声，向后倾移。

    “哗啦啦——”

    推开隔间的门，卫生间内的人不知何时变得空荡，走到一大块镜子前面，伸向水龙头冲洗双手，陈鸣惜抬头看着镜子里的自己，抬手梳理的，整理了下额前的碎发。

    只忽然，一声抑制着的、缠着呼吸的喘息，在静悄的室内不经意地触到她的耳垂。

    她整理动作在瞬间顿住，带着一丝堂皇与疑惑的，扭头看向身后的隔间。

    只在瞬间，那声音夹杂着喘息、又像极痛的从嗓中遏出的，再度于洗手间内出现。这次极为清晰的，陈鸣惜分辨出那是一道男声。

    旁边，隔间的门被小心推开，一身绿衣骨架小巧的同伴从里面出来，她像也听到了那声音，皱着眉，神色极不自然的来到她的身边，

    “什么啊。”对着陈鸣惜，她无声地说。

    那声音不像是在屋内直接发出的，陈鸣惜没回应她，目光只经过面前同伴，直直落在她身后半敞窗户的发出一声了然声响。

    “啊——”

    抬脚从同伴跟前经过，在对方随她移动的目光下，走向正对飞机滑行道敞开的窗前。

    “谁这么无语开厕所的窗户。”放松下来，程乐儿在身后道。

    窗外天空略显阴暗，伸手拉下有些迟钝的窗把手，转过身，陈鸣惜笑道：“现在真相大白了，左边是便利店，右边是男厕所。”

    “你是说男厕所……”像是发现了什么了不得的事，程乐儿指着陈鸣惜惊异张口。

    陈鸣惜笑了下，不去在意地道：“走了。”

    说完，她迈着步子向门外走去。程乐儿反应了下，想起还没洗手忙得转身在盥洗池前净手。

    陈鸣惜侧过一个挎着单肩包进来的女人，绕过隔挡的墙壁，从门内毫无察觉地走出。

    男厕所的入口内，落于阴影，一个拖着行李箱，捂着肋骨的男人从对面门内走出，他唇色有些发白，像出过汗般，垂下目光被什么直觉勾住的，直直穿过诸多身影，朝那远去的女人身影看向。

    在有些凉的座椅坐下，四周嘈杂，陈鸣惜侧头，掠过几个提着行李箱的路人，看向远处变小的绿衣身影从卫生间入口走出，转弯地朝反向的便利店走去。

    她眨了下眼睛，昂头看向悬挂屏幕上的航班时间，一行数字后，一个不同色彩的数字固定在11：00，身后旅客陆续站身，氛围一下紧张起来，她歪着身子掏出手机，划开屏幕地看着手机时间。

    “不会真要延误了吧。”

    “你也坐这班航班？”

    忽得，一句男声在身旁传来，落在屏幕上的视线随着声音从白色数字下显示的小雨与湿度上挪开，一扭头，一道深灰色的身影挨着她于旁边坐下，一张没见过的新面孔出现在眼前的，他微微着笑就这么看着陈鸣惜。

    干净利落地打扮，像是家里有钱的富家子弟。

    陈鸣惜侧着脸，略表友好的朝他笑了下，只并未准备回答他的，转回了头。

    他的目光还停留在她的脸上，一动不动的，盯着她抬起仰视的瞳孔。

    这时广播的声音再度响起，“前往新加坡的旅客请注意，您乘坐的CA1232航班现在开始登记，请携带您的随身物品……”

    听到这个声音，身旁旅行团成员瞬既站起开始整理行李，顺势，陈鸣惜起身，只看着带着旅行团红色帽子、脚步轻盈的导游从办理托运的方向走来，还未站住地就说：“登记到了，大家走吧！”

    像是发现少了人，他瞪大眼睛，扬起脖子来回扫了一圈站在前后座间提着行李准备出发的男女成员，问道：“程乐儿呢？”

    与程乐儿同行的青年背着背包正准备开口，程乐儿从远处跑来地道：“来了！”

    青年看着程乐儿急匆匆跑来，问道：“你去哪了？”

    “洗手间啊，顺便去便利店，早上没吃饭真的很饿，结果忘记带钱包了，真倒霉，还有啊……”

    导游拍了下手，“那齐了，看看有没有落下什么东西，手机，身份证，钥匙，钱包都要收拾好，护照也要拿在手里……哎哎，你的包！马上都跟着我走，OK？”

    说罢，一行人启程的，随着导游与登记的人朝着登记入口走去。

    单手拖着行李箱，陈鸣惜落在后面，似想起什么的，只微微扭头，看向身后在一片空下来的位子前靠椅静坐的年轻男人的，转回了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