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滋至,而非人事之兆,吾不信也……” “昔论至诚前知,而此曰国家将兴,比有祯祥者……” 学政们看完第一篇制艺,各个怔住,久久难言。 “吾不信也?” “好一个吾不信也!立意新颖,文风锋健,有秣马厉兵之疾!” 也有一个学政道:“吾不信也,这考生……他是叫唐慎吧,这唐慎是否也太夸夸其谈,狂妄自大了。”他再继续往下瞧:“这篇写得倒是中规中矩,不出问题,可评乙上。至于这最后一篇,虽说有八股制艺之意,却流于形,而出于里。且你们看这两句……” 众人随着他手指的地方看去。 学政道:“这两句的平仄,错了。” 贾亮生:“咦,我竟未曾注意。” 贾亮生也没料到唐慎如此惊才绝艳,竟会有这种不该有的纰漏。他哪里知道,这不能怪唐慎。这两句话的平仄落音放在后世,是正确的平仄。放在如今时代,平仄与后世不同,唐慎哪怕再如何仔细,在被臭晕的情况下,也不小心犯了错。 又一个学政道:“倒也不算错。这个字是多音,在中也有过‘香’音。” “中是特指山妖鬼怪,才读之以‘香’。我倒以为此人的文章,第一篇太过尖锐,剑走偏锋,第二篇确是佳作。试帖诗有八股意,无八股魂,且有个不算大小的纰漏。若是以他为案首,不如再看看这份考卷。” 众人又看了起来。 学政道:“此人两篇制艺稳扎稳打,立意明确。再看第三首试帖诗,写得绝妙!有马骨堪惊,无人眼暂明……皎月谁知种,浮云莫问程。盐车今愿脱,千里为君行。好景,好意,绝诗!” 贾亮生看了第二个学生的考卷,点头道:“不错,这首试帖诗当为本场考试第一。” 花了一个晚上,众人看完本场县考的所有考生考卷。 贾亮生揉了揉眼,道:“诸位同僚,本场考试中,三个甲等该轮给谁,想必大家都有了定论。本官以为,第二篇制艺’,甲等应当给姑苏府唐慎。试帖诗,甲等给吴县杨知凡。至于这第一篇制艺……甲等当是姑苏府唐慎!” 学政道:“这唐慎的文章,太过张狂,是否有不妥?” 贾亮生沉吟片刻:“那按你之见?” 天还未亮,府衙中,灯火通明。 这些和唐慎自然没有关系,同样是天还未亮,他虚浮着双腿,拎着考篮,被姚三和唐璜架到了考场大门前。 俊俏的小儿郎望着紧闭的考场大门,又看看四周的同窗考生。 唐慎就差哭了。 唐璜:“真是奇异,哥,那大夫说你根本没病没灾,只是饿着了,吃点东西便好。你今日身体怎的还是这般虚弱?” 唐慎气若游丝:“你懂什么。心灵上的阴影,比身体的创伤,更痛百倍!” 唐慎这辈子都忘不掉,他正吃着硬邦邦的烤饼,隔壁的考生突然脱了裤子,当着他的面开始拉屎的场景。 此!生!不!忘! 姚三也听说过科考的艰难,他道:“小东家,熬一熬,还有四场就过去了。” 唐慎:“……” 你可真是哪壶不开提哪壶,四场!还有整整四场! 唐慎自欺欺人地给自己打气:“对,还剩四场。只要考到前十,我便胜了。” 唐慎目露希冀,仿佛看到了希望。 四日后,他踉跄着走出考场,再次昏倒下去,被姚三接住。昏死过去前,唐慎说的最后一句话是:“这辈子,我唐慎一定要发明出抽水马桶!这辈子,一定!!!” 五日县考结束,唐慎在家整整躺了一天,才缓过神来。他已经算够幸运的,身体健康,姚三和姚大娘给他准备的东西也足够。考场中,有些家境贫寒、身体孱弱的考生才考了一场,就大病不起,缺席了本次县考。 唐慎先去拜访梁诵,告知老师自己本次考试的经历。他倒是没说自己写的考试答案,因为梁诵说:“每次科考的案首的考卷,以及当次考试的所有甲等文章和试帖诗,都会公之于众。” 唐慎:“……” 行,我一定会拿甲等,您且等着。 接着,唐慎花了两天时间忘记考场上的种种,这一日清晨,几个不速之客忽然拜访。 唐夫人刚进院子,便对自家儿子道:“唐云,如今你还敢说,慎儿有何对不起我唐家的?你可知悔改?你与你弟弟说说,当日究竟发生何事,你如何才误会于他,犯下大错!” 作者有话要说: 这章里,,引用杨万里;引用唐伯虎。两篇试帖诗引用陈去疾和孟浩然~ 21、第二十一章 唐云穿着一身富贵锦衣,垂头丧气,嘴巴张了张,又闭上,竟是难以启齿。 见状,唐夫人叹气道:“不成器!”她命令丫鬟海棠带了个人过来。这是个十四五岁的少年,也穿着一身锦衣。但他举止瑟缩,神情忐忑,时不时小心翼翼地用余光瞄着唐夫人,唐夫人一个眼神下来,他吓得浑身一颤,差点坐倒在地。 唐夫人道:“慎儿,这是你大伯的庶子,也是你二堂哥。” 接着,唐慎终于明白三个月前唐云为什么莫名其妙来自家发疯,把家里砸了一通。 家家有本难念的经。唐夫人是姑苏府出了名的贤惠夫人,知书达礼,年轻时还是江南有名的美人,只可惜家道中落,虽是书香世家,私下却为为柴米油盐所累。但唐夫人是有福气的,嫁入唐家后,她为唐家生了一儿一女,丈夫还争气,考了个举人。 唐夫人治家有方,家中几个铺子打理得井井有条,然而她并无三头六臂,这次还是家里惹出的祸。唐云暗地里遭庶弟挑拨,误会了唐慎,这才有了三个月前唐云怒砸唐慎家的事。 唐慎知道唐举人有个庶子,与自己年龄一样。他看上去忠厚老实,甚至比自己还要胖一点,然而谁也想不到,他竟会在背后使坏。 来之前这庶子恐怕已经被唐夫人教训过了,他瑟缩着不敢说话。 唐夫人又说了一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