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长公主抢上马跑了! 咚的一声,重弓和箭筒一齐落到地上, 少年在众人眼前抢走玉京长公主,头也不回地骑马跑走了! 乌宝追了一步便停下了, 他这跛腿, 追追小猫小狗还行,追马那就要了他的老命。 他朝结绿看去, 结绿也一脸怔愣, 两人面面相觑, 拿不准该不该派人去追。 自家人的绑架……算绑架吗? “驾!” 秦曜渊马肚子一夹,黑色骏马如离弦之箭,温暖的夏风在耳边呼呼作响。 事到如今, 还有什么不明白的? 这一盘棋,既为将他推向台前造了势,又让对手引火烧身, 环环相扣, 缜密至极。 他在毫无自觉的情况下, 又在女骗子的棋盘上走了一遭。 而将人心玩弄鼓掌的女骗子, 此刻抓着他的衣襟,在他怀中缩成一团。如雪的脸颊紧贴着他的胸口,因为紧张,她的眉头微微蹙着,显得柔弱而可怜无害。 “别怕……阿姊,睁眼看看。”他低声道:“有我在,别怕。” 他明白,比谁都明白,皮囊之下的真相。 是比这副出尘若仙的皮囊,更加夺目,更加璀璨,更加令人目不转睛的东西。 “……我不怕。”她紧紧攥着他的衣襟,蹙眉说道。 “那你为什么不睁眼?” “风大,有沙。”她紧闭双眼,理直气壮的语气里略有赌气成分:“渊儿是傻瓜。” “……是,我是傻瓜。” 他松开左手的缰绳,将怀中人搂得更紧。 秦秾华没有睁眼。 倘若她睁开眼,就能看见少年桀骜不驯,少年意气的笑容。 “阿姊……你听见了吗?” “听见什么?” 秦秾华闭着眼反问。 “我的心跳。” 低声喃喃从头顶传来,少年的声音恍若自语: “……我是不是病了?” 风声呼啸,马蹄飞扬。 空气里似乎有种纯然的快乐,顺着每次呼吸,涌进少年的血液,转换成甜蜜的眩晕,冲得他阵阵发晕。 他多想时间就此停止,亦或,马蹄永不停止。 就这么一路疾驰,抛下别人的恩恩怨怨,抛下还在地底暗潮涌动的阴谋,转眼就到塞外草原,转眼就到双双白头。 怀中传来她的声音,和上一句相比,多了一丝无奈: “……傻瓜。” 时间不可能静止,马蹄声也总会停的。 他一直都明白。 “阿姊,你看……” 秦秾华在他怀中睁眼,生机勃勃的玉京城随即撞入眼帘。 碧空如洗,苍穹广袤,朱红色的城廓连绵不绝,明黄色的瓦片起伏不尽,烈日高悬,一切魑魅魍魉都无处遁影。 她心神激荡,不知不觉攥紧了那只握着缰绳的手。 那手指骨分明,瘦削有力,能轻易折断人的喉咙,却偏偏驯柔地任她掌控。 骏马停在悬崖边,原地打着响鼻。世界匍匐于二人脚下,她靠着的胸膛宽阔炽热。 她驯养的狼,在她耳边说话: “阿姊……你想要的,我都给你。” 这回她听到了。 他胸腔里撞击的心跳。 一声声,一遍遍,带乱她的呼吸。 察觉这一点后,她马上松开他的手。那只上一刻还驯柔无害的手倏地露出捕食者的真面目,转瞬将她扑倒,五指穿五指,掌心贴手背,紧紧将她扣在手心。 “……渊儿。”她责备地看着他。 少年就像被什么蛊了心神似的,低头向她靠近,那双乌黑透紫的眼眸映着她的面容,眼神中野态尽显,充满危险气息。 “渊儿!” 在他填满最后那丝缝隙前,她一声冰冷的重喝让他停下动作。 秦秾华看着他逐渐抬起的眼眸,一字一顿道:“你还小,不懂事。但这不意味就可以随意做错事。” 他看了她半晌,眼神中的野性终于褪去。 “……西方的人用亲吻来问好。”他说:“是你说的。” 秦秾华松了口气:“我们是东方人,东方人没有这个文化。” “那我们去西方。”他想了想,颇为认真地问:“要去多西方才能亲你?” “多西方都不行!” “为什么?” “想知道就多学经义。” “我不用学,你会。” “我会和你会不一样。” “不要浪费时间在别人也会的事情上……这是你说的。” “……渊儿。” “嗯?” “多和你在一起,阿姊的低血压都要好了呢。” 湛蓝如洗的天空中,奔跑着白茫茫的流云。 一匹马,两个人,和来时不同的马蹄声慢悠悠地响在山路上,世界如此安宁。 秦曜渊盯着她柔弱的背影看,任凭心中如何波涛翻涌,他的面上仍是不动声色。 不懂事的,是她才对。 …… 回宫后,秦秾华唤来乌宝,问他春回殿的事情查得如何了。 “回禀公主,春回殿的周嫔娘娘并不知情,其他宫人也不知夕雾和福禄膏的关系。” “春回殿的宫人可有出现戒断反应?” 乌宝摇头:“包括周嫔娘娘在内,奴婢查了春回殿的所有人,无人曾经服用福禄膏,也未出现戒断反应。” 如此,夕雾之死便陷入了僵局。 夕雾既然不是周嫔的人,那她为谁工作,又为何要留在春回殿中? 她忽然问:“夕雾在周嫔身边多久了?” 乌宝沉吟片刻,答道:“不是二十就是二十一年,如果公主想要知道具体的时间,奴婢就再去打听打听。” 秦秾华应了一声,乌宝刚要行礼退去,忽然想起什么,弯腰道:“公主,瑞曦宫来旨意了,陛下决定去衔月宫避暑,两日后就走。公主和九皇子都在伴驾的名单中。” “今年这么早就去?”她一愣。 “是啊,今年比往年热,所以去得也比往年早,听说瑞曦宫一日要用好多冰呢,冰所的公公也来问过几次我们梧桐宫用不用冰,公主说过不用,所以奴婢也没要。” 秦秾华这才发现他额头细密的汗珠,她随手递出自己的绣帕:“天气是热了,擦擦吧。” “这不行——” 秦秾华不以为意道:“是宫中的大路货色,用罢。” 乌宝这才接过,擦起额头的汗珠,擦完了,他又小心翼翼地把手帕叠起来收进了怀里。 秦秾华道:“冰所的人再送冰来,你就收下,分给宫人们用。” “哪有主子不用冰,奴婢用冰的道理?”乌宝马上说:“更何况,奴婢们糙惯了,不比宫里那些贵人,热起来摇摇扇子也就过了。” “说不过你。”秦秾华笑道:“你们自己掂量罢,该用冰就用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