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与秋夜的冷冽截然不同的温和:“等到了四五年,我再来问你,四五年四五年地续上,我们就是永远了。” 他们到达山顶时,魔术秀刚刚散场。 空气中还有火焰存在过的味道,地上有一些五颜六色的小碎纸,和一只破在地上的鸡蛋,扫地机器人排着队、唱着歌,正在打扫“战场”。 这款机器人是金钦设计的,他原本写的程序并没有这么傻,不知怎么,投入使用后就变成了现在的模样。 一般情况下,金钦并不十分愿意和他们相认。 但一般情况下,看到金钦,他们会排起更整齐的队,挨个大着嗓门问好。 “您好,金钦先生,今夜月色着实不错。” “是啊,金钦先生,您身边的伴侣也是今夜月色的组成部分。” “金钦先生,今天我仍然想像赞美月亮一样赞美您!” “金钦先生,不知您是否度过了美好的一天呢?我在这样的夜晚见到您,今夜一定好眠。” 还好只是四人小队,金钦木着脸送他们离开了问好现场,然后松开了捂住奥河耳朵的手:“忘掉你刚才听到的。” “金钦先生,有一件事他们说对了,我和你就是今晚的月色。” “奥河先生,如果想和他们做知心好友,我不介意把你刷成智障,以便你更好地融入群体。” 奥河短促说了句“不必了”。终端刚刚提醒他,二十分钟后将有降雨。 这个夜晚确实美好,他以为自己是诱捕猎物的业余猎手,没想到,猎人与猎物的身份只在一个“会”间就颠倒过来。 他扯了下金钦的衣摆:“我们拍一张合照吧?” 少年时的金钦拍照爱笑,不见得笑得多灿烂,但眼角弯弯,带一点灰色的瞳也跟着温柔起来。 他还爱靠着合照的人,多数情况下是金觅,哪怕不挨在一起,他的身体也会明显倾向金觅。 这样的金钦,也许很多年没有出现过,可在老屋的相册里,满满当当都是这些时刻下鲜活的他。 奥河已经坐在了河堤上,金钦居高临下地看他,末了无奈地叹口气,挨着他坐下:“你知道吗?有段时间,有些人专门靠牵线让别人和我合照赚钱。” “知道啦。”奥河拦住一个扫地机器人,随手改了下别人的程序,勉强让他拿惯了扫帚的手捧住了终端,“看镜头,笑一下,离我近一点。” 过去的金钦不可追,现在和未来的金钦恐怕都不会听他的话。 奥河嘴上说着,手用力把金钦揽到自己身旁,力道大了些,两人肩膀挤着肩膀。 第一张,奥河笑着,金钦皱着眉在看两人挤到一起的肩膀。 第二张,金钦抬起头看着镜头,他没有笑,但眉目舒展,面上寒冰消融。 第三张,金钦刚收到一则新的消息,他低下头看过,再抬起头时,眼里终于有了些笑意。 有那么一瞬间,像是时光倒流,金钦身边总有一位漂亮的人,他也愿意配合这位美人去笑、去拍照。 可惜,他面无表情地说:“这位做爹的人,A2刚刚通知,他要去过夜生活,镕又讲自己身体不舒服……” 他起身拍了下奥河的肩:“放风时间结束,回家看看镕。” 他们到家时,雨刚刚落了下来。 上一秒,镕还可怜巴巴地在窗边做望爹石,等雨来了,他再没多的心思看别人,直接从窗台溜下去,窝在地毯上和蒋辽源说起了悄悄话。 金钦默默地关上门:“如果我让你去杀一个人,你觉得你能下得了手吗?” “蒋辽源吗?”奥河活动了下手腕,“什么时候去杀?你想让他怎么死?” “现在还没想好,你做好心理准备就是了。” 雨夜适合杀人,也适合“杀人”。 奥河还没从“会”中冷静下来,他迫切地想要破坏金钦原本过于整洁的美感。正如他所说,单调的沐浴露香味不是金钦,掺了雨水、汗水、泪水的,够复杂,才够金钦。 没能等金钦从浴室出来,他便直接闯了进去。 老屋的浴室狭窄闷热,旧浴缸极深却极窄,偏巧金钦比例极好,一双腿有一条踩到浴缸底部,另一条就不得不晃在空中。 奥河怕他太累,把他的腿挂在臂弯,弯下腰从膝盖吻到小腿。 金钦咬着唇,安静到了极点,只是偶尔会拿空闲的小腿蹭他的后背,有时叫他慢一点,有时又像是在催促。 到最后,在浴室已经不够。 奥河从架子上扯下块浴巾,一半不小心没在水里,他也不想管,随便裹起金钦,把不够冷淡的今晚限定科学家抱在了床上。 他也难得不温柔,在金钦身上留下了一棵盛放的花树,有些地方花朵饱满,沉甸甸地全坠在肩头;有些地方只有零星几朵,是为了折磨金钦;而有些地方,是他想要生吞活吃了金钦的鲜明证据。 金钦不想劝阻,也无力劝阻。他怕下一秒自己的脖颈就要折断,又怕自己的手指太过用力,恐怕要握断床头的细杆。 这床陪了他十多年,是早年最流行的雕花铁艺床,铺再柔软的床垫,底下的筋骨都会随着小小的动作发出巨大的呻吟。 他的床没忍住,他也没能忍住。 直到花树成形。 铁床不支。 外间的雨停了又下。 人们往黎明去,金钦往极乐去。 他的眼里常有一层细密的雾,浓时像雨,一偏头,泪珠就顺着脸滚下去,在枕头上洇开一个圆圈;淡时像霾,笼着眼里的灰,层层情感被堆积在深处,等着死火山重生,活火山营业。 而奥河,他轻而易举地看到了雾下的金钦。 他的钦钦,有万千缺点,又有这世上最珍贵的优点。 他的钦钦……不是银河里的一颗星,是整条银河,是整个宇宙。 奥河把头抵在他颈边,他自己像一柄利刃,又像真正落在刀下的猎物。 他颤着唇,在金钦脖侧吻了一下,又吻了一下,珍而重之地说:“不要你陪我四十四年了,只要我陪你到最后。” 金钦已经再经不起一点刺激,一个吻就能让他蜷起了脚趾,他迷迷蒙蒙地在奥河后颈摸了一下,掉进睡梦前,只记得自己点了下头。 黎明时又下起了雨,雨来得很急,雨声很大,外界的一切声音都朦胧到了极致。 旧宅的门铃隐藏在墙上的高处,有人在雨中极有耐心地一次一次按着。 天一点点变白,熬成鱼汤前,终于从门内传来了脚步声。 奥河只披了件浴袍,赤足站在门边,冷淡地看着站在门口的人。 这人脸色很白,像是很冷,嘴唇泛着紫,却一点都不影响他原本的漂亮。他看见奥河,拿出工作证,拿有照片的一页对着他:“我是镕外出时的监管人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