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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但穆曦微也不会因此莫名膨胀。 自己有几斤几两,他心里掂得清楚,时时自省。 说完穆曦微好奇道:“不过师父是因为那次天榜试与三位前辈熟悉起来的吗?” 穆曦微很好奇落永昼的过往。 世人口中的剑圣简直生来合该拯救苍生一般,都快整成和无喜无怒的神佛一个样,光顾着传颂他的光辉事迹,对其少年时却提得很少。 石头里蹦出来的圣人,哪里需要什么少年? 可穆曦微所见的,所实打实接触到的落永昼,分明不是这个模样。 落永昼以手托着下颔,懒洋洋道:“是啊,倒数第三场对月盈缺,第二场对谈半生,最后一场对秋青崖,我一剑那么亮出来,他们就被我举世无双的风仪所折服,心甘情愿认了输,交了我这个朋友。” 穆曦微听了忍不住笑。 剑圣身份带给他的差距疏离感瞬间被落永昼那么一句话轻飘飘消弭,师父又变成他认知中的那个师父。 幸好三人与落永昼不在一处。 否则这次天榜试恐怕要见证规模最大的陆地神仙互相残杀现场。 也许是真的触景生情,落永昼竟把六百年前后面半段天榜试的场景回忆起来。 他的确是一路赢了三个人,拿到天榜第一。 不过过程没他口中说的那么简单,还是费了点力气的。 对上谈半生的一场落永昼是一剑破万法,明烛初光最后一剑的剑气几乎将整个擂台深深劈开,一分为二。 对上秋青崖的一场则是纯粹以剑拼剑,拼剑道上的造诣领悟,打到最后两个人气尽力竭,谁都没比谁好多少,落永昼愣是比秋青崖多了一口气,赢了这场。 那时候十万人sao动哗然。 谁都不敢相信白云间最年轻,最名不见经传的首徒赢了天榜第一之位。 落永昼躺在地上大笑,明明起都起不来了,还非常嘴欠,非要去撩人家秋青崖一句:“要不要我扶你一把?” 同样躺在地上的秋青崖沉默着盯了他一会儿,闷不吭声向落永昼伸出了手。 很久以后落永昼方知道那是秋青崖对他的认可。 那会儿他心里卧槽了一句,心想这个小青有趣啊,不按常理出牌,可比二师兄撩起来有意思。 落永昼也真逞强,当真伸手去拽了秋青崖,两人不知道谁拉谁,摇摇晃晃从地上站起来。 台下的祁横断向崔无质抱怨道:“让他得了天榜第一,指不定尾巴怎么翘到天上去,怎么向人家得意洋洋炫耀。” 话虽如此,祁横断一脸快满溢出来,恨不得拿大笔蘸朱砂在脑门上刷刷特批“我好骄傲”的表情毫无说服力。 更何况他下一刻还转身拉住经过的白云间弟子,向人家明贬暗秀地暗戳戳炫耀他家师弟,给无辜弟子内心造成了极大阴影伤害。 崔无质好笑地拉住他,向那弟子歉意道:“你莫往心里去,横断是因为永昼的事情高兴过头失了分寸,实是对不住。” 说完后,他自己也忍不住加了一句:“当然,永昼拿天榜第一我亦是很高兴的,这该是我们白云间的喜事。” 弟子:“……” 那次天榜试后,格外留了一段时间给弟子自行切磋交流。 落永昼由此陷入了水深火热,苦不堪言的生活。 月盈缺不服自己的好梦无缺被他轻易破解,来寻他,打。 谈半生觉得自己总能以阵法之巧降住剑锋之利,来寻他,打。 秋青崖难得在剑道上遇一可贵可敬之对手,来寻他,打。 各家各派弟子听说有天榜第一那么一号人物,来寻他,打。 落永昼累到差点每天走路都是被人抬着回去的地步。 最难办的还是谈半生。 他来找落永昼切磋时言语彬彬有礼,礼数周到,唯独阴沉沉的面色和眉间褶皱做不得假。 每被落永昼破解一回阵法,他面色便愈阴沉一分,眉间褶皱便愈加深一分。 看到后来,看得落永昼心惊胆战,只觉得谈半生似乎随时都会自爆丹田,和他同归于尽。 有一天他在出演武场时,听到晓星沉弟子低声议论:“谈师兄他…” 他们碍于谈半生素日积威,不敢直言,语气却忧心忡忡。 同行弟子也说:“谈师兄在那么和白云间的首徒打下去,迟早要把自己逼出问题。” 落永昼在原地待到两人离开,若有所思。 第二天谈半生按时来找了他,纵然穿戴一丝不苟,晓星沉的星辰华服在他身上整整齐齐,璨然生辉,也难掩谈半生苍白憔悴之色。 不用多想,必定又是连夜钻研改进了阵法。 落永昼想道,算了,救人一命胜造七级浮屠。 这一次落永昼没和他打,谈半生阵法一启,他把剑一丢,任凭阵法攻身也不动。 若非是谈半生及时收阵,落永昼能不能留得命在还难两说。 谈半生气得嘴唇微微涨红,质问他道:“落道友这是何意?瞧不起谈某的阵法可以直说,这般作为也太看不起谈某了。” 落永昼煞有介事道:“谈道友才是太看得起我了。” “你日日来寻我比试,每次比试皆竭尽全力,力竭而归,我便是铁打的人也受不起这种强度,昨天回房都是让弟子将我抬回去的,更别说是还有力气举剑。” 他说得煞有介事,把谈半生唬得一愣一愣。 少年谈半生的脸皮终究薄,最在意礼节,当即歉意道:“是我疏忽了,以后我不来叨扰道友。” 落永昼暗暗舒了一口气。 他深知像谈半生这种本质高傲慕强的人,把他按在地上打逼他说实话,是死都不会说的。 只能先行卖惨取得谈半生同情,再另探他口风。 落永昼说:“小青就是个剑痴,阿月是顺风顺水,受不得打击,他们两个来寻我都是点到即止,而且理由我也想得明白。独独谈道友你,真是叫我想不通透你那么拼命为何。” 若是后来的谈半生,肯定对他拙劣的套话手段不屑一顾。 可那会儿谈半生年少,没经历过事情,也没来得及蜕变。 他沉默了一会儿,在愧疚心和逼得他濒临崩溃的压力中开口说了实话:“因为我师父。” 饶是落永昼想过千万种理由,还是被谈半生惊呆了一瞬:“你师父说过你没拿到天榜第一就要逐你出师门?” 除了这种原因,落永昼不做他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