宝书网 - 言情小说 - 燕过无痕之笼中燕不服输女主x病弱男主在线阅读 - 第六十五章:翎王府喜事(落跑新郎,春宵一刻值千金)

第六十五章:翎王府喜事(落跑新郎,春宵一刻值千金)

    第六十五章:

    薛洋自从祁钰死后,也自尽了,雷鸣入狱,等他多年以后出狱时已经头发花白,回到凤绣庄也早已经物是人非。他算是这一连串事件里唯一活下来的人。也感恩当年翎王之女倾月郡主对他的手下留情,是倾月郡主亲自找到他并保证他的安全,才得以当面指证祁钰大公子的所作所为,也才得以将功补过。

    而姜雪鹰这边,等倾月他们回到雷州后,姜雪鹰与鹿野专程来见了倾月一面。

    姜雪鹰与鹿野都眼巴巴等着喝他们俩的喜酒,听说燕长空的哑症还没有好,都怀疑起云婆婆是不是故意骗他们的,好没好也只有燕长空自己心里知道了。

    倾月现在是名副其实的郡主,翎王府自然归她所有,守孝期三个月,无法举办婚宴,倾月嘴上说不着急,可明眼人都看得出来她急,她急于证明燕长空是她的,想要告知所有人燕长空名花有主,这点别扭的小心思让鹿野与姜雪鹰老拿来笑话她眼里只有男人。

    燕长空无事可做,他看着倾月忙里忙外的无所适从,虽然没有了祁钰的威胁,那些与摩罗教有过节的江湖人也不再敢与他作对了,但也让他不太习惯。就好像突然一切回归到了平静,不用担心自己被人杀害,不用担心出个门被人掳走,他甚至都不用护卫跟着,在雷州大摇大摆的乱逛都无事,甚至会有好心的善良的普通子民送点吃的玩的给他,说翎王殿下养了个好女儿,本来还担心翎王殿下走了,雷州会乱套,但没有,郡主在,雷州还是一如既往的平和,对于他这位未来翎王的郎君也是善意满满。

    他走到那座曾被荼悦骗来的拱桥处,那柳扶风还是在那儿为过往的人绘画。

    他走了过去,柳扶风见到他,开口道:“燕公子是想要画一幅?且稍等,等老夫画完这些。”

    他点头,就瞧着柳扶风给别人画画,柳扶风手中的动作不断,却还能与他说话,一心二用没有丝毫慌乱。

    这才知道,柳扶风给人作画已经快二十年了,看尽这里的人来人往,却也丝毫不觉得腻。他笑笑不说话,只是拿着扇子扇扇,这天气是越来越热了,虽然不如荼悦那般把扇子当个宝贝要拿出来显摆,他只是觉得,宁乐给他的扇子不拿来用用,好像就浪费了。

    柳扶风见他手里的折扇有些愣住,问了他一句,这扇子又是哪里来的,他没说话,但这位柳扶风先生却是明了的神色,他能开口说话的话,也不过是说朋友送的。

    只是,柳扶风见这把折扇时神色明显不一样,他猜,宁乐看来也不是一般人啊,一把折扇还能让这位老先生露出那种不可置信的眼神。

    罢了,这一切与他无关。等到他时,柳扶风给他画了画像,画中的他如他真人一般栩栩如生惟妙惟肖,他站在拱桥上几乎是鹤立鸡群,暗叹柳扶风的画技高超之余也不免感叹物是人非。最后他把这幅画与一把扇子一封书信一同托人送去了秦江城。

    他答应阿清姑娘的,以后每到一个地方都要给她寄一幅画。在王都时,临走前他也没有忘记,宁乐应该都已经收到了信差的包裹才对。

    宁乐这边,看着手里的那封信是垂头顿足,一副如鲠在喉的模样。

    “少爷少爷,又有信差送来包裹了。”阿豹拿着包裹走进来。

    “叫我当家的,不要再叫少爷。”宁乐翻了个白眼,这阿豹怎么就是改不了口呢。

    “是,当家的。”阿豹把包裹放他桌上。

    “燕长空啊燕长空,你真是个妖精。”宁乐惆怅的坐下来,看着那幅画,第一封书信里,燕长空只提到了阿清,他与jiejie宁欢是只字未提,说答应阿清的一定会做到的。除了这些什么都没有,一封书信,一幅画,附带了一盒胭脂。

    他除了把书信拿去阿清的墓前烧了,其余的他自己留着了,想必燕长空也知道他会这么做。

    第二封信说的话多了些,提了几句燕长空的近况,说他很可能就要成亲了,也不知道还有没有机会履行诺言每到一个地方给阿清寄书信和画。

    他看了气的跳脚,什么?燕长空要成亲了,那对象不就是倾月吗?他可是知道雷州发生的一些事情的,甚至王都的那些事都已经全国皆知了,也是为倾月他们捏一把汗,如今尘埃落定,也是时候该把终生大事解决了,可是,他盯着这新送来的扇子和画,盯着画中的那名年轻貌美的男子,他几乎是难受的想哭。

    燕长空,你是懂得如何伤我心的,可我又如何舍得恨你怨你。

    他深呼吸一口气,放下了那幅画,问阿豹:“你说,我们得准备什么样的贺礼?”

    阿豹摇头,不知道。信里都说了什么呀?

    由于天气越发灼热,燕长空虽然体虚体寒却也不想多穿一件,身着一身纯白的外衫,简简单单的系了一条腰带,走动间,那轻飘飘的丝绸质地的衣裳就松散了,露出莹润白皙的肌肤,他丝毫不在意自己这幅有些轻佻的模样,院子里也没有人看到,他百无聊赖的坐到躺椅上,拿起画本看,这本是待客用的临时居住的院子已经是他专属的住处了。

    画本没看多久,外头就吵闹起来,他想是谁这么吵闹?不知道他近来喜欢清净?随即吵闹之声停了,他也不甚在意继续看画本,最近雷州城里很流行这些画本,故事讲的都是以翎王为蓝本的各种故事,他看了倒是觉得很有趣味,倾月见他喜欢便搜罗来不少给他解闷。可看着便犯了困,不知不觉便睡了过去。

    胸口有些痒痒,睁眼一看,就见着一脸苍白的黎白花在上方看着自己,黎白花的手还压在自己胸口。就在他想一巴掌打过去时,对方开了口:“天气虽热,但也不能穿这么薄,小心别受凉了。”

    说完还继续给他拢住衣襟,神色正常,无一丝杂念,他知道黎白花对自己还是放不下的,也知道黎白花对自己的感情,毕竟是愿意为自己豁出命的男人。

    他抓住黎白花的手,后者惊讶的望着他。

    “你好些了吗?不继续在宁乐那里养伤?”他抓着黎白花的手,甚至想,如果黎白花想要以恩胁迫他,他不会反抗的,他感觉得到黎白花有多想碰自己。此时他也开了口,不是小哑巴了。

    黎白花的手微微颤抖,却还是挣脱了他,起身后恢复如常,他说:“好多了,整日待屋里也是无趣,便出来走走。”

    阿清走了,他也无人与他对弈,也无人与他合奏,宁乐那傻小子也是有自己的事情要做,只有他,恢复到了以前那般,人生了无生趣,就连爱上的人也不是自己能肖想的,放不下心,又离不开,只能时刻煎熬着,最终还是忍不住来见燕长空。

    看来黎白花是彻底的看清楚自己的位置了,也省的燕长空再想办法拒绝,他坐起身,把衣襟拢了拢,他的话又回到了曾经别人问他时说的,“你接下来有何打算?”

    有何打算?

    这个答案,同时为难了他们两个人。

    该何去何从?两人心里都没有一个准确的答案。

    但在黎白花看来,燕长空的后盾是倾月,而他,什么都没有。至少燕长空是幸运的,还能成家,还有退路,即便燕长空可能心内不太乐意,但也没有到无法接受的地步。而他自己,才是真的孑然一身一无所有吧。

    “燕长空,我就先祝福你和倾月白头偕老,早生贵女。真心祝福你们。”黎白花露出浅浅的笑。

    “你要走了吗?”燕长空看着他。

    黎白花点头,看着眼前的心上人,“嗯,等修养好了后,我就离开了,你放心,我不会寻死,我会好好活着,也许将来我们还能再见面。”

    “那也好,祝你一路顺风。我想阿清姑娘也会懂的,你能放下过去,成为更好的自己。”燕长空也是真心祝福他。

    “那就借你吉言了。”黎白花深深看着他,似乎想要把他的模样深深地刻在心里。

    “对了,将来你的孩子长大了可要记得告诉她,我要当她的干爹,你可不许耍赖。”

    “咳咳,你怎么还在念着这件事?”燕长空都被逗笑了。

    “你明知道我不会成亲,更不会有孩子,你的孩子给我当当孩子也无可厚非吧?”

    “你这有点霸道了哈。”燕长空无奈失笑。

    黎白花不管,转身就走,他急忙问:“那怎么知道我孩子何时出生,何时长大认你做干爹?”

    “这个嘛,到时自然会知道。”黎白花解下腰间的酒葫芦,猛灌了两口后,把酒葫芦往后一扔,被燕长空接住了,他说:“这个酒葫芦算是我身上最值钱的东西了,就当是留给孩子的见面礼吧。我走了,燕长空,有缘再见。”

    看着这装满酒的酒葫芦,燕长空哭笑不得,他可不想自己的孩子是个酒鬼。不过,这也是黎白花的一片心意。他想说一声谢谢,然而黎白花早已经离开了。他仰头喝了一口酒,被辣的眼尾发红,这灼心还是那个味道。

    啊,有缘再见,黎白花。

    三个月后,翎王府如约迎来了隆重的喜事,在所有人的期盼下,燕长空终于答应了与倾月完婚。

    试穿婚服时,他看着自己一身红衣,脸色苍白却眼神中也透露出一丝兴奋。毕竟是人生第一次穿婚服,这还是特别的体验。

    只是随着头上的饰品增加,他露出了不悦的神情,一股脑全摘下来扔出去了。

    女子戴这些都嫌累赘,何况他从小到大也没怎么戴这些,但是他也知道,这世上男子就该是打扮的漂亮一些的,他知道倾月也是爱看他漂漂亮亮的嫁给她。

    面对新郎突然发脾气,侍者们都不明所以,新来的不太明白这新郎为何不喜欢这些饰品,明明都是最高的规格打造的金银首饰,哪怕是女帝的丈夫的饰品规格都比之不差的。

    燕长空把所有人赶出去,坐在梳妆镜前,看着自己一身红,脸上没有涂脂抹粉,但眼尾却是抹了点红,额间贴了花钿,唇红齿白的俊俏面貌带有英气,但更多的是偏向柔弱的瑰丽。

    明明都答应了倾月,他又有点后悔了。

    最终他还是把侍者们唤了回来,婚服试了好几套,头上的饰品不准戴多的,他觉得累,倾月知道后随他性子折腾了,没有要求他必须按照传统来。所以最后敲定了后,就等着三天后的婚宴。

    为了这天,姜雪鹰都抽空来参加了,鹿野自然不能落下。甚至提前两天来,还给他们小夫妻布置新房。

    所以倾月推门一看,看到一堆芍药花的时候人是懵的。

    “咳咳,你听我解释啊倾月,我这都是有原因的。你看你跟阿鹰是姐妹,阿鹰与我也是结义兄弟姐妹,那我们的荼弥也是你的亲人呀,她喜欢芍药花,我就想,她如果还活着,一定也会想给你们新房放满了芍药花的。”鹿野诚心诚意的解释,却不知他身边的姜雪鹰已经面露不悦了。

    倾月想了想是这么个理,但是也太乱来了吧?鹿野什么时候脑子坏了?看到他身边的姜雪鹰一脸不悦,她对鹿野说道:“你惨了鹿野。”

    “啊?我怎么了?我只是想给你们新房放芍药花罢了……”然后才反应过来身边阿鹰在呢,他顿时不说话了,拔腿就跑,却被姜雪鹰一把扯住,直接托住屁股往上扛在肩膀上吓得鹿野哇哇大叫。

    “救命啊倾月,救命啊燕长空!救我!”倾月不为所动,燕长空坐在屋里头看着一堆芍药花呛人的味道也是无语了。

    发现他们毫无作为眼睁睁看着自己被扛走,鹿野心慌意乱不知所措,惨了,阿鹰生气了。

    “放我下来,姜雪鹰!你放开我!我错了,你放我下来,阿鹰,阿鹰,姜雪鹰你这个混账女人!”鹿野知道自己把人惹恼了,觉得他还放不下阿弥,他简直百口莫辩,阿鹰吃醋是很可怕的,他拼命想跑,但阿鹰就是不放他下来。

    果然,第二天就见到鹿野惨兮兮的来控诉他们见死不救,倾月见他脖子上根本遮不住的可疑痕迹忍着笑忍得很辛苦。

    鹿野要不是身强体壮,说不定真的会被弄死在床上。但现在也好不到哪儿去,浑身疼,身上就没有一块皮rou是好的,他被阿鹰折腾惨了。

    燕长空倒是没有取笑他被阿鹰这么欺负,只是像个局外人一般看着他们笑闹,明明他与倾月才是主角,更应该欢闹才是。

    鹿野与阿鹰也有一些担忧燕长空此时的状态,告知倾月还是关注一下比较好,大婚在即,可不要出岔子。

    燕长空看着倾月一脸兴奋的指挥着下人们忙里忙外,陆十三都被派出去了,兰姨雪姨黎夙等人都忙得脚不沾地,似乎只有他无事可做。

    大婚那天,婚宴隆重,宾客盈门,尽是一派喜气洋洋,翎王虽然已逝,但新的翎王也是让人不容小觑,自是以前那些与前任翎王殿下交好的各路有头有脸的人物都会来贺喜。

    然而人们左等右等,就是没等到这对新人入场。黎夙与兰姨都急坏了,怎么这等重要的关头出岔子?

    倾月这边是陆十三告诉她,小郎君不见了。他第一感觉是燕长空逃婚,果然倾月也是这么觉得,脸色极其难看。整个翎王府都找遍了,就是没看到新郎。按理说,也没有人敢绑架燕长空,那燕长空去哪儿了?

    鹿野与阿鹰也立即明白,燕长空逃婚了,真是太乱来了。但又能怎么办?只能暗地里派人去找,把新郎抓回来继续完婚。兰姨作为一个跟在前翎王殿下身边二十几年的人,很快就替倾月把场面稳住了,宾客们虽然没看到作为主角们的新郎新娘,但也没有质疑是新郎逃婚了,自然是跟一群人喝酒吃菜玩个尽兴。

    宁乐自然也是猜出了一些端倪,但他知道,这不是他能掺和的事,只是担忧,万一燕长空遇到危险怎么办?最后还是让阿豹也去找燕长空,他自己则是帮助兰姨他们稳住场面,在场的宾客里毕竟有不少生意人,他还是能说上话的。

    倾月这边找了半天也没有找到,她最后想到还有一个地方没找,那就是阿清姑娘的墓地。可是这里是雷州,燕长空难不成骑马跑秦江城去了不成?

    果然陆十三急忙找来,说燕长空带走了一匹马,城门的士兵看到他出城了。陆十三知道倾月会去追,他指了指门口的两匹马,“他刚离开没多久,说不定能追上。”

    倾月给了他一个赞赏的眼神,二话不说就出门骑上马便往城门而去,他也追了上去。

    一席大红婚服的倾月骑马飞奔出城门,站在城门上的士兵们看到新任翎王这么一身离开就知道是去追新郎了,不由得打趣。

    “哎,你说咱们这位新的翎王殿下追到落跑的小郎君需要多久。”

    “我看得两三个时辰吧?”

    “嘿嘿,说不定明天才回来呢。”

    “呀,你好懂哦,是不是你也这么干过?”

    “去你的,咱们新翎王殿下年轻气盛的,面对这么个小郎君不得干柴烈火啊?这不人之常情么。”

    “也对,那我们打个赌,我赌今天晚上他们回来,你赌他们明天上午回来,输的一方就要请人吃饭,要玉春楼的。怎么样?”

    “赌就赌,等着瞧。”两人都觉得自己赢定了。

    倾月这边把马都要跑死了才终于看到了前面那一抹大红的身影,她忍不住呼唤燕长空的名字。

    “燕长空!”前面的新郎听到声音没有停下来,反而一夹马肚,扬鞭打马。

    她担心的不行,燕长空的马跑太快了,燕长空会摔下来的。果然燕长空没有夹紧马肚,被颠的差点摔下马,但是马儿撒丫子狂奔,根本停不下来。

    她赶马追上去,急忙借力飞身过去落在燕长空身后,好在她现在功夫不错,不然这么高难度的动作不摔死也得残废。燕长空都没有想到倾月会这么干,很危险的,急忙拉紧缰绳,但是马儿不听他的话,就是不愿意停下来,倾月自己扯住他手里的缰绳,用了技巧让马儿停下来了,由于突然停下的惯力,燕长空狠狠撞在身后人的胸口。

    马儿两只前蹄高高跃起,嘶鸣不停,倾月顺势把燕长空带下马,那马儿才停下来,跑了两步后就路边吃草了。

    燕长空被吓得有些惊魂未定,转头一看就见倾月盯着自己,那模样仿佛要生啖了他。

    “倾月……”他嗫喏着开口,jiejie俩字还未出口就被她抱住了。

    “还好,还好你没事。”倾月紧紧的抱住他。

    “嗯,我没事。”他回应。

    “以后不要这么一声不吭的离开,好吗?”

    “……好。”

    “下次你还要是这样,我会疯的,你知道我疯起来有多可怕的吧。”威胁都用上了。

    “知道。”燕长空回答。

    “那你可以告诉我,为何要跑?”倾月没想让他逃避,不拐弯抹角而是单刀直入。

    “我……”他张了张嘴,好想自己真的是哑巴,是不是就不会被逼问着回答这些问题。

    “你要是不说,我现在就在这里……压着你亲,亲到你肯说为止。”本来想说在这里把你吃了,想想还是算了。

    燕长空都呆住了,这人怎么就知道想着欺负自己?但他已经累了,也是一时无法接受自己要跟一个人绑定一辈子的那种恐慌使得他突然做出不理智的举动。

    “倾月,我,你真的不怕吗?”他望着倾月的眼睛,一字一句的问,“我可能活不了几年,怕自己突然就疯了或者死了,我甚至根本分不清爱你还是不爱你,我甚至觉得我是卑鄙无耻的人,牢牢的攀附着你吸食你的血rou,我甚至心高气傲,甚至认知不清,只要离开了你我什么都不是,可我又满脑子想离开,你愿意接纳这样的我吗?这样的我对你来说,是没有一点价值的。”

    “你在说什么傻话?如果我很在意那些东西,我早就把你杀了。”倾月语气里有着气恼,却仍旧想要温柔一点说话,只是那眼神还是藏不住气愤填膺。

    “你怎么还是这般别扭?你长久以来就是这么看我的?我的真心你听不到看不到?”她还是忍不住捏住他的下颚抬起来盯着他的眼睛,想要从中看到他对她一丝一毫的绝对爱慕。可惜,她失望了。

    人心不是石头,但燕长空的心就好像石头,她拼了命给他暖好了,可他的心还是硬的。

    “今日,我一定要你给我说清楚,你到底在怕什么?不说的话,我就让婚宴变丧宴。”倾月用力的捏住眼前人的下颚,不容他回避,不容他逃离。

    他抓着她的手想要她松开,却是毫无作用,他又惊又惧,眼尾本就抹了红脂,此时更是湿了眼眶,更显得楚楚可怜了。

    “你看,你就是这样对我的。我知道你害怕失去我,你才会这么强势,你不知道你有多可怕吗?我害怕这样的你,你不要用这幅面孔对着我,好像错的只是我,我不喜欢,我讨厌你把我看做是你的东西,我是个人,是个人啊。”他竟然哭了,控诉她无情,控诉她令他恐惧。

    倾月听完慢慢松开了手,表情严肃的盯着他。

    揉揉被捏的很疼的下颚,他真是气急了,然而倾月却是说道:“燕长空,我不是那种温柔的女子,你以前总说我是木讷的木头,那你就该知道我这性子,你走进了我的心里,你就走不出去了,你要是试图走出去,你知道那很难,你试过多少次,你成功了吗你没有成功,你注定了就是我的,永远也别想逃离我。你如果觉得我的存在让你感到压力窒息,我可以让你离开。”

    最后一句话让燕长空不由得惊讶了,这话可不像是她嘴里说出来的。

    “不过,你不能逃婚,这婚还是得结。”这点绝不退让,容不得半点商量。

    “……你,你怎么就,还是很气人。”燕长空知道就算自己把一切都坦白,也是逃不过被抓回去的,他只是想,再去见见阿清,说说话,虽然他之前总是觉得阿清与他不过是萍水相逢,但也是阿清让他更深刻的明白,这世上并不是只有情爱与追名逐利的。

    “你只要心里有我,我相信你终究会回到我身边,你既然这么想离开,你可以试试,等我们完婚后,你可以选择你自己想过的日子,去做什么去哪儿我不会阻止你,你只要知道保护好你自己就行,如何?”说得好像是一场交易,但是倾月知道,这不是交易,这是以退为进。

    “成交,既然你都这么说了,那我也可以保证,无论以后我去哪儿做什么都会保护好自己,绝不会死在外面的。”燕长空最后一句话让倾月动容。

    这不相当于说:活着是你的人,死了是你的鬼。

    这算不算燕长空对她有那么一点点归属感?

    “那你可要好好的努力了,我可不想到时候听到有一个小魔头凄凉的死在路边了。”倾月调侃他。

    “呸呸呸,我燕长空长命百岁,怎么可能死路边。”燕长空心底里还是想活久一点的,只要自己不发病,他总是想活着的。

    倾月拥着他,他轻轻说道,“等有空了,回家一趟吧。”

    回家?哪个家?

    “云婆婆让我给姐夫带句话,我得带到。”这句话包含了太多信息,倾月一时有些反应不过来。

    哪儿来的姐夫?他的意思是,他认同了江云岚是他的亲人,那那个小子就是他姐夫了。

    “还有,你义父……义父,你不去看看吗?”说完他不好意思的把自己脸埋起来,有种说不出来的尴尬。

    “安排,到时候都安排。”倾月这下真是乐开花了。

    “嗯。”燕长空见她笑了,如释重负。

    “那我们回去吧,一堆人等我们拜堂呢。”倾月把他抱上马,就急着赶回去。

    “不行,我们得先约法三章,免得你反悔,突然又要强迫我,恐吓我。”燕长空想起来还是白纸黑字写明白。

    此时陆十三适时的出现了,说:“总算追上了,我好辛苦啊,你们没事了是吧,那快回去吧,另外一匹马我给你们牵回去。”

    陆十三骑着马,又牵着一匹马,看着前面同乘一匹马的倾月与燕长空,嫌弃的直翻白眼。

    一路上大抵说的都是些腻歪歪的话,什么你太坏了,以后不准不听我话,我说不想就是不想,不准对我动手动脚,倾月就回那是情难自禁,忍久了对身体不好然后偷亲一口惹得燕长空急了咬她手臂。

    聊着聊着又聊到了生几个孩子,燕长空说生一个,倾月也说生一个也好,后来嘛,生了三个后,燕长空表示带娃带不过来强烈抗议,这事先按下不表,随后又说阿鹰要是有了,他要当干爹,倾月说得问阿鹰啊,他说不敢,问鹿野比较好。

    等到回到翎王府时已经是下午了,城门上打赌的两人都输了正哭天抢地呢,而吃饱喝足的宾客们见新人来了精神都抖擞起来。

    由于前翎王殿下假死也不适合出现在宴席上,坐在首位接受新人拜礼的是兰姨,她作为长辈给予了他们俩真挚的祝福。

    随即女帝的贺礼也如约而至,更是昭示着女帝对已逝亲meimei的女儿的厚爱,一时之间,翎王府的这场婚宴更是热闹非凡。

    婚宴结束是三天后,可把两人给累坏了,因为这里习俗就是新人第一天拜堂,第二天第三天都是酒席,接待远来的客人,甚至还有翎王府外的流水席也是摆三天的,可见这婚宴隆重,还花销很大。

    等到结束,兰姨就拿着账本走到书房,见倾月还在想着还要添置什么东西的时候,把账本的支出项目摊在她眼前。

    “一共花了三十万,这笔钱都是记在您个人的账上的。”兰姨毫不客气的指出。

    “这翎王府都是我的,我难道没钱吗?”倾月盯着她。

    “请注意,翎王府是翎王府,您个人的私房钱是您个人的,而从您成为翎王后,您的个人资产为……”

    “多少?”倾月等着她说,淡定的打算喝杯茶水。

    “零。”兰姨接着说:“还有负债。”

    “噗!”这话成功让倾月惊的把茶水喷出来,她知道了,以后跟兰姨说话的时候千万不要喝水吃东西,会不幸。

    “成亲一时爽,随后穷得叮当响。”倾月发愁啊,这下得缩减开支了,算了算,她连小兔子都买不起了啊。“害,我以为我成为了翎王就能坐拥亿万家产了呢,结果我一个子儿都没有捞着。”

    “别灰心,我的小翎王,有兰姨在,你的小荷包很快就会鼓起来的。”兰姨说的信誓旦旦的,真的很像会给她中饱私囊的样子。

    “我谢谢你哦。”倾月头疼的想,本来还想带燕长空去散散心,现在什么心情都没了。

    在外人看来,她好似野鸡变凤凰,从普通的摩罗教侍女一跃枝头变成了翎王,可谁又知道她经历过多少生死与磨难,现在又回到了需要精打细算的时候。

    不过,最近身体有些疲惫,不会是累出病了吧?

    “兰姨,找个大夫来吧,我看看,虽然我觉得应该没什么问题,但我不放心。”倾月这么说,兰姨也是知道严重性,因此马上去了。

    大夫看了说没事,注意休息就好,还问她是不是吃过滑胎药,她回答是,大夫说,那更得注意休息与多吃些补品。

    而兰姨则是在大夫走了后盯着她瞧,一脸语重心长:“倾月啊,我是没有想到啊。你是真不孝,守孝期间还抓着你那小郎君颠鸾倒凤,这孩子怎么就又有了。”

    “闭嘴,我阿娘又不是真死了,我守什么孝。”倾月尴尬的很,又有些恼怒,真是够了,守孝期间,她还不能碰荤腥,更别说跟长空亲热了,好不容易有机会,她当然不会放过他,不过,突然想起来,成婚那天她好像也被拒绝了,因为签下了那个不平等条约。

    第一条就是他不想同房就不能碰他。第二条是不许恐吓他说要强jian他打断他腿关起来之类的话,第三条是不准她不顾场合对他又摸又亲又抱,第四条:他去哪儿都不想报备,可以派人跟着但别被他发现,发现就回来找她算账。第五条:不准喊他sao浪货等任何让他难以启齿无法接受的字眼儿。第六条:以后不充。

    所以那天她只能夜里抱着她的小郎君纯睡觉,太苦了,人家成亲是春宵一刻值千金,她成亲是盖着被褥两眼一闭就是躺到天亮。

    “那要告诉小郎君吗?”兰姨还是有些忧心的。也知道他们俩终于和和美美了,因为她知道,那燕长空现在好好的,就怕以后。

    “你就不要瞎掺和了,这是我的事情我自己解决。”倾月起身,打算去看看她那小郎君这两日都做些什么,虽然说了让她不要管他,但她怎么可能不管,换个法子罢了。

    她的院子她一个人住,燕长空他不愿意跟她同睡,她想摸摸亲亲他都不行,又不想拿妻子的身份压他必须来跟她睡一间屋子。所以她走到那院子里时,燕长空正在打包东西,竟然还都是孩子的玩具。

    “你这是做什么?”她好奇的拿起一个虎头帽。

    “别碰,这是给她孩子买的。”这个她是指?

    “江云岚。”燕长空说道,“我让陆十三捎去的信她回了,说她已经有了身孕,我想,到时候去看他们就把这些带给他们,你为何这么看着我?我这是问了陆十三的,他说,他……”送这些是最好……他看倾月盯着自己的眼神有点可怕,动作都慢了下来,最后都停下来了。被倾月吻住的时候,他手里还拿着近日雷州孩子们最喜欢的陀螺玩具。

    那涂抹了七彩颜色一样的陀螺掉在了地上滚了好几圈才停下来,倾月捧着他的脸一个劲吻他,他被吻的突然又急切,一时间没反应过来,等结束时,他睁着眼盯着一脸意犹未尽的倾月有些委屈的说道:“你犯了第三条,说好了不准不顾场合的这么对我。”

    “傻子,这里是我们私人地方,又没别人,不是不顾场合。”倾月见他还是委屈,叹息,“你知道你方才有多诱人吗?”

    “嗯?你在说什么傻话?”这都能诱惑到人?他表示无法想象。

    “真的,你无时无刻都在勾引我,就像方才,你多像一位熟透了的小人夫。”倾月的这个描述很怪。

    人夫?燕长空思索这个词,怎么想都觉得自己不像,但他的确是已经有妻子了,说是人夫也没错,但总觉得这句话怪怪的不怀好意。

    还熟透了的人夫……“你是不是看了什么不该看的?”

    “没有啊。”倾月想抱他,却被他躲开了,身娇体软的人此时倒是很灵活。

    “那你在胡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