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拽的吗,怎么现在成了哑巴了?” “李老头子整天把你当个宝贝似的,我看你也就是个废物!” 愣了一下后,寄无忧异常平静,复又看向那个人群中间被又踢又骂的少年。 他低垂着头,无精打采任人欺辱的样子,好像那些拳打脚踢砸在自己身上也不痛不痒。 当然,他绝不是软弱无能,反抗不了这些拿他撒气的混蛋,而是已经没了发怒的力气与精神。 这一点,寄无忧比谁都清楚。 因为眼前的,不是什么别人……正是他自己,离开问天楼时,除了胸口的破碎伤痕外一无所有的那个男孩。 那年,问天楼出了两件大事。 一是死了人,二则是……死了不止一个人。 和他插手时遇到的情形不同,那时在九天深渊第三层,千年蛇妖出现前,毫无防备的五人甚至还陷入了争吵。 蛇妖出现后——说来难听,本就如一盘散沙的五人毫无配合,一个又一个被打退下来,根本没有一点胜算。 关键时刻,还是他们中修为最高的君二小姐君蓝音挺身而出,为了掩护慌乱无措的薛晚尘,被蛇妖的利牙贯穿腰腹,脏器全坏,血流成河。寄无忧还记得,在那片血腥四溅的沙地之上,灵鸽胭脂在少女重伤的躯体上空一圈圈盘旋不止,叫声凄冽。 对于从未出过人命的问天楼试炼来说,将之称为前所未有的丑闻也不为过。 那条蛇妖潜入的极为缜密,有些与魔修有过交集的修士道出,认出那是魔族帝君鬼厉子的贴身宠物,仇恨也随之转移到众魔修身上。 他暂且在问天楼中卧榻治疗时,便看见君家的队伍浩浩荡荡,披着白头巾的送葬队伍延绵数百里之远,而面如死灰的君夫人由三两个壮青年搀扶着,几欲哭死。 他和阿月中秋时所遇到的那个与君蓝音同名的侍女蓝音,多半就是君家的老爷夫人思念成疾,领养的一个年纪与相貌相仿的孤女。 送葬的锣鼓敲得震天响,尖细的疼痛钻过耳尖,令他不由想起,贤月的死,却是安安静静,很少有人知晓。 如果不是项逐天从中作梗,那场并非意外的意外也不会发生。 还好,阿月回来了。 梦境不知何时悄悄飘散,眼帘前的景象重新归为一片黑暗。 “醒醒。” 伴随着不知是谁发出的唤声,啪啪两声,寄无忧脸上泛起一阵火辣辣的疼。 ……谁他妈在抽他耳光。 睫毛微微颤动了几下,再睁开时,一顶木色的竹编斗笠出现在视野之中。 寄无忧望向坐在床前宛若一樽鬼像的秦珅,四目相对,片刻后,默默将人又缩回了被子里。 ……怎么是他? 寄无忧发现自己好像已经习惯了一起床,身边身前所看见的人只有阿月的日子。因此秦珅出现在眼前时,他心底咯噔一下,竟产生了些许抵触。 不过将他接出幻境的,倒也是秦珅没错。 眼前火红的被单格外刺目眼熟,寄无忧蒙在被子里静静想了一会儿,待到觉得略有呼吸不畅时,才重新探出头来。 被单拉至半截,露在其外的双眸左右打转。 这……好像是之前,他和阿月在问天楼住的那间像极了婚房的屋子? 一旁,把寄无忧几巴掌抽醒的秦珅见他冒头,轻舒了口气,站起身便利索向门口走去,只撂下一句:“醒了的话,就去找不觉晓。” “等等。” 寄无忧愣了下,飞快伸出手,下意识地拉住秦珅,迫使他停住了脚步。 虽然他还没想好要问什么,但潜意识中,寄无忧总觉得不能就这么放秦珅离开。 他还有很多想要问的事。 秦珅双眸微眯,似有些许不耐烦。 犹豫片刻,秦珅还是放下斗笠,重新坐回了床边的木椅上,问道:“你是不是要问那个姓楚的小子?” 寄无忧点头承认。 “我们去了多久?他现在人呢?是不是还没有醒。” “半个时辰而已,那个小孩……”秦珅顿了顿,目光不知为何落到了他身上,“在不觉晓那里。” 才半个时辰? 寄无忧垂眸看向自己的手心,比幻境中的模子长大了不少,淡青色的纹路透过皮肤,隐隐浮现在血管旁。 手心暗暗握紧。 不觉晓将他们送入幻境的选择是对的。 他现在,可是知道了一个大秘密。 项逐天与魔族,他从前从未在脑海中建立联系的两个词汇,居然在此刻搭在了一块。 这个秘密,对他造成的影响实在太大。 寄无忧原本便有一个想法,此前还未真正做下决定,因此过去也从未跟阿月提起过,但知道这个秘密之后,他已经有了确切的答案——他要离开仙鸣山派。 前世今生,他承认自己已经历过许多改变,但唯独不合群这一点,从来没有变过。 不合群又怎样?他出生在世上,逍遥快活,本就不是为了讨好谁。 更何况,他在所谓的群体之外,已经找到了自己想要相伴一生的人。 仙鸣山派如今话语权第一大的莫过于仙鸣峰主项逐天,今后掌门之位八成也由他拿去,在门派被这个勾结魔族祸害同门的烂人掌管之前,早日离开,实乃佳计。 “喂。”头顶忽然传来突兀一声。 寄无忧疑惑的目光抬了起来,正对上秦珅略有愠火的视线。 “我刚刚说的,你没有在听吧。” 寄无忧立刻一脸严肃地否认:“我在听。” 说得像真的一样。 “……那就乖乖照做,从今以后,除非仙姑准许,不要再去见那个小孩了,问天楼会护他平安。” ……??? 震惊之余更多的是疑问,坐在床榻上的身子不禁向前倾去,理直气壮地问:“我是他师父,我凭什么不能去见他?” 秦珅叹了声气,回以一个‘果然一点没听’的表情,重新解释。 “不觉晓打算将他收入门下,今后除了公事之外,尽量不会让他离开自己的视野范围。” 寄无忧松了口气,乐道:“那你们是想多了,阿月怎么可能答应这种要求。” 之前可是阿月死缠着也要赖在自己身边,怎么可能说让他走就走? 由秦珅的表情看,他显然并不赞同寄无忧的话。 “想多?需不需要我告诉你,有多少人砸破脑袋,都想被那女人亲自邀请?” 寄无忧挑眉道:“阿月又不是他们。” 秦珅不耐烦地叹过一声,“你看过这个就懂了。” 秦珅将腰间的剑袋解下,毫不留情地抛了过去。 寄无忧立刻伸手接住,黑色剑袋沉得像铁水,床上坐着的他一时没接完全,膝盖就被剑袋砸出一个红紫印子。 秦珅并不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