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顾迟在生什么气,他又还是坐过来,和顾迟在同一张沙发上。甚至脸偏过来,习惯性地想亲一下顾迟,但被顾迟躲开了。 “你怎么了?”周齐问了一次,顾迟没回答。 周齐也被带得有些不开心了,转头面朝着电视想跟顾迟一起看节目,脸色又变了变,若无其事地把遥控器拿过来,换了个台。 这个节目的人声没有那么嘈杂,顾迟的心情也已经随着时间平复了一些。 “你爸跟你说了吗?”顾迟问,“你在他面前出个柜,他就已经找到我了。” 周齐怔了一秒,但看起来也不是很惊讶,想来也是意料之中的事情:“他找你麻烦了?没事,你就……” “这不是你说没事就没事的啊!”顾迟终于暴躁了起来,“你为什么不能跟我说一声?!” 他极少这么大声说话,周齐都吓了一跳,他又委屈了:“本来就不是什么大事啊。他一直逼着我去相亲,难道你要我骗婚吗?我总要告诉他的,法律上又不能断绝父子关系,他还那么难缠。” 周齐也不是不关心顾迟发生了什么:“如果是工作上为难你的话,你也可以到我的公司来。或者我去跟他说。” “我为什么要去?”顾迟反问道,看到周齐又很茫然的样子。 偏偏周齐还挺无辜:“在一起不好吗?” 顾迟突然没有火气了,他意识到,周齐是很真诚的,周齐是一个不管正餐只想吃蛋糕的人。 他又想起那句诗来了:遍身绮罗者,不是养蚕人。 是白居易大诗人写的这首诗,顾迟再不热爱文学和历史也知道,白居易肯定不养蚕。 他曾经去当过志愿者的特殊学校里,有的孩子喜欢画画,有的孩子喜欢唱歌,但并不是励志故事里的那样,被人挖掘,成为画家和歌手。他们不是被人埋没的天才,只是自己喜欢而已,画得粗糙,唱得走音。到了一定的年龄以后,他们就会离开,如果能找关系找到一份简单的工作,就已经是万幸。 这是顾迟所能接触到的世界,他尽力去给予他的善意,但这个世界里更多的是柴米油盐、工资、晋升、讨价还价,还有很多周齐根本看不到的东西。 “你应该知道的吧,”顾迟又看向周齐,“我们公司其实也不算差。” 何止不算差,顾迟的公司,是非常有名的粮商集团。顾迟所负责的业务,不过是他们产业链下面极其微小的一部分而已。 “那个合作的贫困县,是我和同事去考察了很多次确定下来的,这个县的农产品不差,但打不开销路产业链又单一……算了,我跟你说这个干什么。”顾迟又感到很挫败,“本来还想着等建成了以后,我能去看一眼。现在工作都不一定保得住了。” 顾迟总还是那个顾迟,他自然也知道,自己只不过是一个大项目中的螺丝钉,可是能看到别人从困苦的环境里挣脱,总还是一件好事。况且,那也是他熬夜加班以后换回来的成果。 他的生活不该是可以随便破坏的玩具。 “我不是你。”顾迟知道自己的抱怨仿佛发泄,“我没有你那么牛/逼的哥哥或者爸爸,我也做不到有情饮水饱,我他妈要吃饭要付房租。你能不能谨慎一点,别把我牵扯到你们的父子大战里去!” 顾迟滔滔不绝,想让周齐不要再那么肆无忌惮,他没有注意到,在他的倾诉过程中,周齐的表情已经变了好几次。 直到最后,周齐脸上的愧疚已经接近于消失殆尽,变成了一种难以形容的神色。 “你是因为他干扰到你的工作了,还是因为我告诉了别人?”周齐这么问。 顾迟被问得有些蒙住了,疑惑地停下来。 周齐似乎气大发了:“上次去你公司,你就没跟别人介绍我是你男朋友。那如果不是我爸这种会搞事情的呢,可以说吗?比如你爸妈?” 顾迟快要晕过去。 “我为什么要做这种假设?”顾迟说,但又有些不太能正视周齐漆黑的眼睛。 “所以就是不能。”周齐明白了过来,更加暴躁难当,连说话的音调都提升了几度,可更让顾迟头痛的是那张仿佛刚被顾迟被戴了顶绿帽子的脸,泫然欲泣控诉他这个负心汉,“你根本就不想坦白,到现在藏着掖着不愿意见人。” 周齐明白了过来,在顾迟的眼里,他们可以接吻做/爱甚至于一同出行,也可以住在同一间屋子里。但顾迟没有想过未来,也不觉得需要让别人知道。 顾迟也被激得脑子一热,他反问:“我没有跟人公开过吗?我告诉了郑承嗣,我还让他帮我挑礼物给你,结果就是你说句要出国就走了,分手还他妈是发的邮件!” 顾迟简直闹不明白,论灰心,论失望,哪一样不该是他先体验,而他选择的是重蹈覆辙。原本想不再提这件事情,结果居然是周齐来指责他。 这个炸弹扔出来,周齐终于沉默了,可顾迟也没有因此好受一点,反而心口像堵住了一样,连呼吸都困难。 这天晚上,周齐没有留宿,第二天也没有回来。 老板很快就通知了顾迟让他回去复工,至于什么生活作风性取向的问题,就仿佛没有发生过一样了。 还有周齐这个前男友,大概也就真的变成前男友了。周晟又打过一次电话给顾迟,他没有接,原以为会被找上门,但周晟很快也不再联系。 顾迟不想去猜测前男友在私下做了些什么事情,人要心大一点,想多了没好处,反正没了谁日子也还是一样过。他最近夜观天象,觉得自己很不适合谈恋爱,大概也不会如父母所愿跟谁相亲结婚生子,只能孤家寡人了。 如果不是前男友又来敲门的话。 “你来干什么?”顾迟实在目瞪口呆,但又没有把门关上。 前男友却已经堂而皇之地进来了,还环顾四周观察着有没有别人的痕迹:“找你啊,过几天就放长假了,我们去度蜜月吧。” “我们分手了。”顾迟强调给前男友听,因为太知道前男友的德行,他又马上补充,“如果你非要说没有,那现在就分手了。” 前男友又用那双无辜的黑眼睛打量着顾迟,确定完顾迟的决心以后叹一口气:“好吧,那就分手了。” 他这么一说,顾迟的心里却也没有放下石头。他也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