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嘴吻他,不然他可能会为了避开而失手打歪我的嘴——绝对不会是故意,但会失手。」李淮安很了解伏钢接下来会有什么反应。 「有可能。」穆无疾也点头。「他一点都不懂得什么叫怜香惜玉,没想到姑娘是娇柔的鲜花,得小心呵护著。」 「拜托,他那种力道,就算是个男人也会被推飞出去好不好。」李淮安嘀咕。不是她弱不禁风,是伏钢力大无穷。 穆无疾被她一脸不满给逗笑了,「那么,你现在决定下一步如何走?继续和伏钢牵扯不清?」 「他有他的原则,但我也有我的信念,我不会轻易放弃他。」李淮安唇边漾起一抹名为坚定的笑靥。 「不会轻易放弃他,是吗?」穆无疾眼里有赞赏。「需要我替你出些主意料理伏钢不?」 她轻摇螓首,「谢谢穆宰相的好意,我自己来就行了。」 凡事靠自己,收获的果实才会更加甜美。她不想假他人之手。 「有需要我帮忙的地方,随时跟我开口。」穆无疾临走前如此对她友善说道。 「你应该是站在伏钢那一边的吧?」她挑眉问。 「公主说得是。我和伏钢多年交情,当然该站在伏钢那边。但我认为……帮助你,等于帮助伏钢。你那句不会轻易放弃他,就已经有足够的资格得到他了。」 李淮安笑了笑,「请别向伏钢说太多,包括今日你我相谈的内容。」 「我知道。公主想自己来,穆某不会插手。我会简单回覆他,就说公主已无大碍。还是你认为跟他说你很严重比较合适你接下来想做的事?」 「嗯……不要让他担心吧。他不是还得对抗两邻国吗?正事要紧,就同他说我一切安好,母需挂心。反正……我猜伏钢这次会躲我非常非常的久。」 「一年以上。」穆无疾和她有同样看法,不过他猜了个期限。 「两年。」李淮安伸长两根纤指。 「你对他这么没信心?」 「不,我是因为太认识他了。」 事实证明,知伏钢者莫若李淮安。 伏钢一躲,不多不少就是两年。 第六章 「将军,宁静村那儿差不多全成了废墟……」 「来晚一步了……去找找看还有没有平安存活下来的村民,仔细找!」伏钢在马背上交代众士兵弟兄,自己也没闲著,在战火袭击下残破的村里帮忙救人。 赶得及去救东边的长寿村,却赶不及回头救北边的宁静村。 「将军,还有十多个受伤的村民。」小兵官来报。 「让军医替他们治疗。以南,带一些弟兄先盖些临时草棚让村民有地方休养。」 「是!」 伏钢掩住口鼻,村子里的焦味让他昏眩,烧杀掳掠之后都是这种焦臭味,令人作呕,好似回到数年之前,他生长的小村散发出来的同样味道。 夷为平地的村落,凄惨冷清,活的全挪到草棚底下,微弱发出疼痛的啜泣,死的全草草挖了坟,将尸首安葬,至少不让他们曝尸荒野。 「这实在是好惨……」小兵官擤擤鼻,胡乱抹掉滴出眼眶的咸珠子。无论见识过多少这样的场面,他每见一次都仍会热泪盈眶。「东邻国和西邻国根本是串通好一块累死咱们的!我们哪有办法顾得了这边又顾得了那边?!」 「你不觉得他们的攻击开始变得密集吗?」零星之战就先甭提,敌军开始刻意攻击村落,要屠村根本花不了多少时间,就算他们救援得再快,也比不上刀起头落的杀人速度。虽然从以前每个村落就派遣一队士兵驻守,但那些士兵的下场和村民如出一辙…… 「嗯,同感。」 「好像就是打算让我们两头奔波,趁我们累得半死之际——」 「将军的意思是……敌军打算展开突袭了?」 伏钢摸摸许久末修齐的胡碴,「直觉认为——没错。」而且另一个更强烈的直觉是大战要开始了。 「那是否要向穆宰相请示?」 「不然你放心全交给我吗?」伏钢咧嘴笑,带点恶意的玩笑。 「呃……我看还是快请寻山修封急报送回城里去!」寻山是队里的书记。 对他这么没信心呀? 「还不快去。」 「好!」小兵官半刻也不敢拖延。 伏钢的直觉没出错,接下来的两个昼夜里,总计十二个小村遭袭,他们救下九个,其余三个赶到时,只剩下一堆焦灰和伤痕累累的村民。 众士兵都累得两夜没睡,只有在天快亮之前小眯片刻,有人抱著长枪也能睡沉,有人则是直接躺在泥地上闭目养神,争取得来不易的珍贵睡眠。 伏钢还醒著,他没松懈精神,专注地留意方圆百里间的风吹草动,聆听耳边呼啸的风声是否挟带任何动静。他的听力极好,在宁静的环境里,远远马蹄踩著地的声音,他就能分辨出来者的数量甚至马背上敌将的身型。 他闭眼,是为了让听觉更敏锐。 风声里是没听见啥不对劲,但是他听见了女人的低泣声。 残存下来的村民当然也包括女人,所以听到女人因伤或是痛失亲人而哭泣是相当合理的,但是——方向不对。 伏钢循著细不可闻的微泣方向走去,在倒塌的屋舍里挖出一名尚存气息的女人。 见到那张血污的脸蛋,伏钢吓了一大跳,惊呼出来。 「李淮安?!」 但他也马上思及李淮安绝对不可能出现在前方战线,冷静下来之后,才发觉只是一个眉宇间有几分神似李淮安的年轻姑娘,她的脑后破了个不小的洞,断断续续发出无意识的申吟,他准备将她扛回草棚,但小小草棚里躺满了伤患,挪不出空位,他只得将她带回他的临设营帐内,吩咐军医快些救她。 而年轻姑娘似乎将他当成了救命浮木,在昏厥之际,被泥泞弄脏的柔荑好牢好牢地揪住他的衣袍不放。 或许是她拥有令他熟悉的容颜,伏钢静静瞅著,也不挣开她的手,索性就盘脚坐在长布折叠成的榻边,看著军医替她治疗伤口。 她比李淮安丰腴一些,肤色也更黑一些,李淮安的嘴唇小一些,下巴尖一些,李淮安的黑发又长又亮,两颊带著淡淡脂红,不像这名姑娘鼻尖有淡褐色的斑点,真要仔细打量,方才乍见之下的惊讶实在说不过去。 还是……他有点想念李淮安,才会将这名姑娘看成是她? 两年没回去,李淮安的气不知道消了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