77 不确定，再摸摸（剧情）

    “厉局，我人就在这里，有什么问题请您直说。”

    厉野刻意的视而不见让祝言烦躁，酸涩感像新生的细长枝桠从心口伸出喉咙。她一把按住他手里的卷宗，满腹郁结。

    他凭什么给她下马威？搞得她有时候会恍惚，误以为自己才是那个打了一通电话就宣告三年恋情剧终的人。她不欠他的，也从来没有跟任何人透露过这段地下恋情，除了祝熙是他自己撞见的。

    厉野此时看卷宗的眼神，想必都比看她这个活人更专注，以及，更温柔吧。

    这时，他终于开口，然而她听见的却是：

    “言……”

    喑哑的嗓音，低沉磁性，引人战栗的感觉，仿佛冰冷的枪械在摩挲她大腿内部最敏感的肌肤。

    上位者连祈求的声音都带着一种高傲的怜悯。

    ？祝言瞬间僵住，陌路的前任，久违的爱称，让她生出一种怪异的违和感。失控，完全失控。

    她听错了？厉野怎么可能这么叫她？除了千元村的幻境，她就没再听过他那样的叫法。

    只因他一个字，她就方寸大乱。然而，厉野的眼神始终没有从卷宗移开，那样暧昧的呼唤像是根本不在乎她这个当事人。

    “厉局，请您注意言辞。职场性sao扰，我司一向严肃处理。”祝言正色道，即便如此，她的嘴唇在微微颤抖，担心再次被玩弄的屈辱感。

    “除了工作外，上司不应该想着下属，同理，我也是。”她补充道。

    沉默了片刻，她看见厉野终于舍得放下卷宗，又拾起笔，细细摩挲，抬笔放下，至始至终，眼神仍然懒得吝啬一个。

    凭什么，他一个字就让她如此狼狈？

    办公室静得能听见他俩的呼吸声，逐渐同频，祝言想到这里故意憋了一口气，实在不想去跟厉野有种同呼吸共命运的暗喻。

    “如果您没有事吩咐，我先回了。”祝言自觉没趣，也生了反骨，转身就走。

    可是等到了门前，她却发现自己能拧开门把手却怎么也推不动这道门。这里像是密室了，好像有滔天水浪堵在门外，任凭她如何开门都纹丝不动。

    门外现在该不会是有一群警察在摸鱼八卦偷听吧？

    她可不想被造谣和厉野有点什么，于是只好暗暗使劲推门。

    “都副局了，这破门也不修修？”祝言嘟囔了一句，看了一眼门缝的倒影，也不像是有人在门外偷听的样子，稍稍放心许多。

    “呼——”

    此时，祝言身后突然传来劲风吹拂的声响，一阵寒意裹挟着细雪，她瞳孔一缩。

    转身，看厉野，映入眼帘的不是陶sir那熟悉的办公室装潢，不是落地窗外伸手不见五指的苍茫大雾，而是风雪里灯火摇曳的小木屋，是穿着特殊全黑执勤服一丝不苟的厉野。

    风雪粗暴地吹开了窗，扑到祝言脸上，像是刀刮过般刺骨的疼。

    “吱呀——”随着窗户被厉野关上，那股寒意才被隔绝在另一个世界。

    祝言更懵了，她这是睡蒙了？还是现在大白天又出现幻觉了？怎么转个身的功夫，就从警署瞬移到雪山了？而且，厉野就这么换了一身行头？他刚刚不是还在看她档案卷宗吗？

    祝言还没来得及细想，只见刚关好窗的厉野，从书桌后站起身来，正径直向她走来。

    近乎一米九的身高，更别提厉野的黄金身材比例，长腿一迈，没等祝言反应过来，他已经走到了她的近前，透过墨镜，那双眼眸像是在低头看她。

    头顶暖灯将他的身影投射下来，压迫感十足，几乎笼罩了她的整个身体。祝言像是被圈在他和门板之间，即使快一米七的祝言，气势也稍微矮了一头。

    她强装镇定，直视厉野的眼神，觉得率先移开目光的人先输。她清清白白，坦坦荡荡，不亏不欠。

    他脸上的每一寸肌肤，他都曾捧着她的手细细抚摸过。他高挺的鼻梁，即使带着墨镜，都能看出深邃的眼窝。此时的厉野，还没有生出现在那像挑染似的白发。

    不得不说，厉野的皮囊是极耐看的，被他这样盯着，祝言一时间只顾着看，却忘了当前的事件性质。

    “请自重。”祝言咬牙，几乎是瞪了回去，手已经下意识去摸腰间配枪的位置。

    她在警告，像是拱起脊背随时可以发动进攻的黑足猫。

    要是厉野真的像上次在医院那样，对她做点什么趁人之危的事情，她可能真的会发狠跟他对干。今非昔比了也是。

    祝言眼神狠厉起来。

    就在这时，原本冷脸的厉野却是倏然地地自嘲一笑：“呵，果然是受影响了，竟然有一瞬间以为她也在这里……”

    完全状况外啊，祝言不懂这样的转折了。

    随着厉野转身在屋内走动翻找东西，祝言的心开始怦怦直跳。所以，他看不见自己？难道这个幻觉就像是清醒梦一般，只有她自己的视角可以cao控？

    直到在厉野面前再三测试过后，她才发现，厉野的确看不到她的存在，即使某个瞬间会突然看向她所在的角落，像是战士敏锐的直觉。

    于是，祝言也冷静下来了，甚至有点云淡风轻起来。毕竟她只当这里是一场梦，迟早都会醒来。

    祝言蹲在厉野身侧，观察他或翻箱倒柜，或誊写笔记。风吹得玻璃窗框框作响，鬼哭狼嚎似的，屋内却是平和宁静，一如以前厉野稳定的情绪。祝言的心也跟着平和起来，两人此刻在梦里没有针锋相对，仿佛回到了以前互相依靠完成警队比赛的时光。

    祝言眯着眼眸回味时，却猛然看到厉野手上攥着一串银白项链，吊坠正是一个倒十字架的纹路，和祝言小腹的胎记别无二致，完全就是翻版，只是这个倒十字架上多缠绕了一条蛇，双尾的。

    几乎一模一样！没想到还有意外之喜！也许破译这个纹身，她的生活可以发生大变化。祝言下意识伸手过去想摸摸这条项链，却发现触感异常冰冷。

    再低头看，环境烟消云散，唯独她刚好抓住了厉野的手腕。

    诶，刚刚明明碰不到他的？不是幻影吗？怎么突然成实体了？不确定，再摸摸。

    祝言还在纳闷，一抬眸就对上了厉野深邃探究的眼眸，不怒自威。

    “祝督察，摸够了？”厉野挑了挑眉。

    靠！祝言触电般地缩回手，耳根瞬间爆红，下次这种生死攸关的幻觉能不能在结束前给她个预告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