C5 躲藏
因沈执丁的事王楚钦已经在军队里宿了好几夜，今日方得了空，拎起在街上买的花灯去寻马龙。 旧雪未化，王楚钦跳下来时险些摔倒。 马龙循声看去，两个人自那夜之后已许久未见，少年人手里提着一盏兔儿灯，烛火在晚风里摇曳，斑驳的琥珀灯光委实照不亮东西。 王楚钦把灯往马龙手里一塞，笑道：“街上的小孩手里都有，我想给你也买一个。” “我是小孩么？” 话是这样说，马龙的手却抚上了灯笼的穗子，目光聚焦在灯上的花纹，王楚钦见他喜欢便愈发得寸进尺。 …… “属狗的么？”马龙躲开他的嘴唇，笑骂了句。王楚钦不给他说话的缝隙，炽热的唇又贴了上来，马龙不再像一开始那样抗拒他，这让王楚钦光是想想就能兴奋起来。 他把手探入马龙的衣衫，肆意地抚摸着细腻的皮rou，马龙犹如那害人的阿芙蓉，沾了一点就再难割舍，触碰到的一瞬间便能叫他被勾去了心魄。 王楚钦抬着马龙的腿，站在门后弄他，仿佛觉得不好借力又让人背对着自己。马龙的嘴里被他填了两根手指，王楚钦暗哑的声音在他耳畔缱绻厮磨，“想死我了……” 浪潮迭起，马龙回头与他接了个绵长的吻，白浊沾了身后人满手。王楚钦刚想把人抱到床上就听见外头传来冬儿脆亮的声音—— “老爷您怎的这时候过来了，四姨娘已经歇下了……” 马龙闻言心脏一紧，连忙从王楚钦身上离开，慌乱地套上里衣，回头对王楚钦悄声说道：“快躲一躲。” “我这里怎么办？”王楚钦说着还指了指自己，马龙低头看了一眼没理他，争分夺秒地把他往屏风后推去。 老爷进屋时瞧见马龙正睡着，额尖冒了层细密的汗，他过去碰了下马龙的脸，有些发烫。 马龙佯装被他碰醒的模样，呢喃道：“老爷，您来了。” 沈老爷把手伸进被子，在马龙的脖颈处贴了一下，垂眸问道：“身子这样烫，病了怎么不知道请大夫？” “我当发发汗就无碍了。”马龙坐起身羞赧地将头抵在沈老爷肩上，哑声道：“叫老爷替我担心了。” 沈老爷见他这幅孱弱模样也不好再掀了被子把人拖起来，起身说道：“天亮了叫院里丫头去请个大夫来瞧瞧，原还想寻你商量去江南的事，既然病了就好生歇着吧。” 马龙点头称是，等沈老爷迈出大门他擂鼓般的心跳声才逐渐平复，他走到冬儿面前，“今日，多谢你。” 冬儿头一回从主子嘴里听见这话，一时不知该说些什么，她寻思了半天才大着胆子回道：“您是好人……” 马龙取了几块大洋塞进了冬儿的手里，冬儿还欲推脱，就听见屏风后头传出了声响，马龙摆摆手让她退下。 听见关门的动静后王楚钦连忙抓住马龙的胳膊，把人捞到屏风后面，摁在玻璃窗上亲吻。 后窗外头只有围墙与盖着雪的杂草，马龙很少开这扇窗。王楚钦刚摸到他腰侧，就被他按住了手。 “今天算了。” 王楚钦不解地咬他嘴唇，含糊地问道：“老头子不是走了么？怎么办，我都起来了。”边说还边故意顶他，隔着布料的触碰让人愈发在意。 “今天就先这样吧。”马龙说着把手钻进了王楚钦的裤腰，冬夜里微凉的指尖触碰到的一瞬就叫他头皮发麻。 王楚钦眯起眼睛狠狠地亲了上去，他看见窗台上缀着薄雪，他抓着马龙好像抓住了他的春天。 —— —— 沈夫人死在了一个冬夜，丫鬟天亮叫人起床时屋里没有动静，推门进去才发现人已经僵在床上了。 白帷挂满了沈宅，府中上下仿佛被哀伤寂凉侵蚀，沈老爷悲悯地立在棺椁前，王楚钦与沈顾吟接待着来哀悼的客人，各司其职各怀心思。 蜡烛在燃烧，二姨娘捏了几张纸钱往火盆里扔，领着一众丫鬟哭得响亮。马龙在一旁安静地不说话，听僧人诵着经文。 大夫人的离世并没有给沈宅带来太多的悲愁，刚过头七，沈老爷就叫人将沈夫人的棺椁入了土，不过到底是结发妻，出殡那日沈老爷给足了体面，起灵时亲自引着棺椁一路送到了墓地。 不管在人世间有多少贪嗔痴怨，至此也都是鞭长莫及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