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间恶,他就这样死了,被垂挂在绞刑台上,双腿双手垂下,在寒风中飘荡着。 死去的人并未立刻被放下,他们就那垂挂在那儿,直到傍晚的时候,衙门的人才将其放下,让家属领回去安葬。 邱云平站在城墙上,看着李谂被抬进了棺材,因着受得是绞刑,他的脖颈以一种极度怪异的方式呈现着,家属的手推过去时,头颅又轻飘飘地歪向了一边。 头颈断了,只有一层皮连着。 没有斩首,可却比斩首看着还恐怖。 邱云平望着李家剩余的几个庶子忙碌着,直到棺盖落上后,发出的那一声响才将邱云平从自己的思维旋涡里拉了回来。 李谂死了,千秋坊的店铺全封了,李家隐藏的那十七万亩地都没收了,而明面上的地儿也被没收的只剩下了五千六百亩。 李家三代人经营在一夜间化作虚无,五千六百亩,李谂爷爷发迹前就是这点田,近百年过去,绕了个大圈,最后又回到了起点,这莫不是对命运最好的嘲笑吗? 棺材被抬了起来,做就为自己备好的寿木在这一刻派上了用场。那个女屠夫总算没丧心病狂到底,还是给李谂留了一副好棺木。 可是又有什么用呢? 泪水模糊了邱云平的双眼,他的心就像被什么扎了一样,望着装着李谂最后一程的棺木,他只觉心里酸楚。 不义之财得交出来,不然下场如李谂! 让自己来送李谂,她哪里是让自己来送李谂?她是在警告自己,交出钱,识相得走人,不然下一个李谂就是你! 十年寒窗苦读,为了什么?学得文武艺,卖与帝王家啊! 他只是做到了县丞,就要这样结束了吗?举人难出头,可不是有海瑞在前吗?!为什么,为什么他就没有这样的命?! 双手不由自主地收紧,古老腐朽的城墙上被抓出了淡淡的痕迹,它们向着天空,像一个嘲笑的眼睛,望着邱云平,无声无息,一切都是那么安静,云淡风也轻…… 锣鼓哀歌响起,哭泣的声音从远方断断续续传来,邱云平跌跌撞撞地走下城墙,几个民夫从他身边路过,今天是李谂行刑的日子,也是新一批入城民夫拿到工钱的日子。 包吃包住,工钱七天一结,对于许多破产的农民来说有着致命的诱惑。他们呼朋唤友,成群结队地赶来常州,为的就是这一刻。 民夫脸上的笑容,眼里对未来的憧憬落在了邱云平眼里。 他望着他们,又望着这常州城,他感到了一阵陌生。 什么时候这城里竟变得这么干净了?这些泥腿子身上也没有臭味,他们还穿着棉袄子,那外面的料子一看就很好。 面色红润,精神抖擞…… 邱云平望着望着便是哭了。 他争个什么?他斗个什么?! 人家早已将民心都收了,在这常州还有什么是她不能做或不敢做的?! 他蹲了下来,抱着头大哭了起来。几个路过的民夫被惊到了,见邱云平穿着一身绸缎,心里也是纳闷。 看着就是个大老爷,怎还在路边哭了呢? “这贵人,您是有什么想不开啊?怎么还在路边哭了?莫不是受了什么冤屈?受了冤屈找县太爷去啊!那可是大青天啊!” 民夫没得到邱云平的回答,只得到了更为凄厉的哭声。几个人一脸莫名,看看这人打扮,觉得可能还不是一般事,想了想便还是遁走了。 有钱人家的事还是不要多管得好。 冬日的暗夜总来得特别快,气温也是骤然下降,很快,天空便是飘起了小雪。 哭够了的邱云平站起身,伸手接住落下的雪花,见着它们在自己手心融化,他怔怔望了很久,才轻声呢喃道:“是初雪吧……隆武年的初雪,真好啊……” 长长的叹息回荡着,各坊落闸的鼓声响起,落寞的身影渐渐隐没,这个夜晚,真得很冷…… 第二日,邱云平来到衙门,他望着大堂里的匾额久久,然后便是垂下眼,穿过大堂,二堂,准备去知县宅里寻左弗。 这一刻,他只希望左弗能放他告老还乡,不再追究其他,毕竟那些亏空也不是他一个人落下的。如今他拿出两间铺子来,再算上现银,也值个五六万两了,补了快三分之一,应很有诚意了吧? 而他也只有这点家当了,剩下的七八百亩地以及千把两银子是要度过下半生的,毕竟辞去县丞一职后,他便再也没什么收入了。 虽然不甘心,可看着李谂的下场,他不敢再斗下去了。 怀着这样的想法,他今日早早就来到了衙门,希望自己的主动退出能换来左弗的从轻处理,放他一马。 可他才过了二堂,便听到有人叫自己。他停下脚步,见是蔡奕琛,不敢怠慢,忙上前躬身行礼,“不知大学士在此,下官有失礼数,望大人恕罪。” “邱县丞这早来衙门可是有事啊?” “下官……” 邱云平本想说是来辞官的,可一想如这样说,那蔡大人定是要询问的。一询问,那亏空的事不就曝光了么?虽说亏空不是他一人亏下的,可他到底也沾点责任,所以话到了嘴边立刻转了个弯儿,道:“下官是来打左大人秋风的。这些日子办案甚是辛苦,下面的人都起哄,说是扫除了个大蠹虫,乃是天大喜事,想左大人请他们吃酒……” 第184章 投名状 “呵,这武进县的风水真是不错啊。这上上下下,主官跟佐贰官一条心不说,甚至跟下面衙役都打得火热,如此和睦倒真叫本官羡慕啊……” 邱云平眼角抽了下,他忽然感觉有点不妙。 这蔡大人来了这儿后就一直被限制行动,想寻左弗差错一直没寻到,按照内阁那些人的尿性,此人前来怕是要整治左弗的,若是目的没达成,恐怕不会善罢甘休,所以…… 这人是故意在这儿等自己的? 想到这里,邱云平心里拔凉。 对方是大学士,还是六部尚书之一,在此等候自己一个举人出身的小小县丞,用脚趾想也知道,这是要拉自己下水啊! 充分领教过左弗厉害的邱云平这一刻只想逃走。 见邱云平不说话,蔡奕琛呵呵一笑,道:“都说常州乃是地灵人杰之地,本官来了许久,被本地乡绅的官司缠身,还未好好体察本地民风俗民情。” 他摸着胡须,一脸笑意,“左大人事务繁忙,本官也不宜搅扰,不若就县丞带本官去城里乡外看看?” 我信你个鬼! 邱云平在心里嘀咕:这分明是想从自己这儿套话,或者让自己站出来诬陷左弗,若是之前他一定很乐意做这事,可这几个回合下来,他已没这个心思了。 被左弗的铁血手段吓了吓,脑子也清楚了许多。 只要鞑子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