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田园生活吗?”羊革没有回答林雪茵的问题,反而发问。 “我也知道你喜欢,所以我说我们是同一类的人。从很大程度上,如果你愿 意,我们可以选择我们俩最适合的生活方式。譬如说乡村。有美田三亩,自耕自 种,自给自足。在我们的田园上,是我们爱的小屋。春夏秋冬,寒末暑往,与自 然比邻而居,和睦宁静,与世无争!你不要笑!听起来我像是个一脑袋小农意识 的旧式农民。但是,当我们这样过完一生,我们会感到充实,不会为那些贪婪的 欲望而折磨,而感到悲哀!” “可是我还是觉得你所说的不现实。一,你可能永远不会有三亩美田;二, 即使美田有了,我答应和你在一起,但我说不定会感到寂寞,并因此而厌烦起这 种生活。” “寂寞?”羊革的眉毛翘起来,“那你现在和我一起,感到寂寞了吗?” “但那是不同的!我们会在一起很久很久,或者说一辈子,就厮守着蜗居在 你那三亩美田上。” 羊革涨红了脸,还想继续阐述他的理论。 林雪茵制止了他: “我们不在这儿争论了,因为我们是站在一个虚假的,甚至永远不会变成现 实的前提上。” “不过,或许还有另外一种方式,那就是我艺术上的成功!我们还有另外一 种选择,使你不会寂寞。” “我知道,”林雪茵有气无力地说,“其实即使第一种方式,如果有可能, 假如说我还是一个待嫁的少女,我也会赞成你。但是,现在你必须面对现实:我 是有夫之妇。!” “那又怎么样?你的婚姻只是一个错误,干嘛到了现在,你仍旧为了一张文 契而断送你一生的幸福?你……这是软弱!” 林雪茵愣了一下,她对自己的评价与羊革所做的评价是一样的,但她还是觉 得受了刺伤,这是人性的缺点。 “好吧,就算我是怯懦!” 林雪茵说完这句话,猛然转过身,向门外走去。 羊革马上后悔了自己的失言,他追上来,向林雪茵陪礼道歉,软硬兼施。 林雪茵狠下心来,面无表情。既然这结局注定是悲剧,那么倒不如来个快刀 斩乱麻。俗话说:长痛不如短痛! 对不起,我的爱人。林雪茵的心中一片汪洋,波浪汹涌,但她克制着,克制 着,快要把嘴唇咬出血来。 羊革终于放弃了拦住林雪茵的希望,但他仍旧坚定地在背后说: “你现在可以走开,但你要认真地想一想。记住,我永远等你!永远!” 林雪茵回到自己屋里,她觉得头要炸开了,不能思考,根本不可能从这个爱 情事件中理出头绪来! 人为什么偏偏是一个有感情的动物呀?有了感情,人变得虚伪,变得不自由, 承受痛苦的煎熬! 林雪茵捶打着自己的额头,撕扯着发丝,她不知道该怎样选择。幸福是一次 赌博,一生只有一次,她该倾向哪边? 这时,林雪冰和陈文杰来了。 林雪冰见了jiejie,二话不说把她给训斥了一通。 林雪冰回到省城,听说了这一变故,把吴明然骂了个狗血淋头。吴明然倒是 很老实,向小姨子林雪冰表示自己的悔改之意,并托她代自己求情。 但林雪茵却失踪了。林雪冰说,她和陈文杰几乎问遍了所有的亲友,没人知 道林雪茵去了哪里。 吴明然听了这一消息都吓傻了。 林雪茵对此表示不屑: “他高兴还来不及呢。” “姐——”林雪冰责备她说,“你不要因为别人的一次错误,就把他所有的 优点都给忽略了!你知道不知道?这些天你不回去,他一个人就在办公室里凑和 着睡觉,他这么做不正是为了表明他和那个女人一刀两断了吗?你替他想一想, 他现在已经够难受了。你这样一声不吭地不见了,他为你都快疯了,你还说风凉 话!” “这么说,他倒更值得人同情他了。” “我不是为他辩护,你问老陈,我差点没把他的公司砸了。但他的的确确是 知道错了,你再这样下去,不但于事无补,反而会使你们的关系越来越糟!” 陈文杰抽着烟,一声不响。从看见林雪茵起,他就没说过一句话。但可以看 出来,他陪林雪冰的目的,只是为了找到林雪茵,而不是为了她的婚姻做说客。 “他根本就没有诚意!” “我知道,你怪他不亲自来向你道歉,但你也太不像个做妻子的了。我回来 听说,他现在很困难,不知道你知不知道,他这次把所有的资本都投入在一项新 工程里,但他的合伙人骗了他。现在,他几乎要破产了!” “这是他说的?” “不光他说,这是事实。” “也好,让他清醒一下!”林雪茵恨恨地说,但已经缓和了态度。 林雪冰此次回来是为了筹措资金,因为江涛的青岛开发计划已经决定实施了。 为了林雪茵的缘故,她已经滞留在省城三天了。 “别在这儿呕气了,他现在非常需要你!” 林雪茵被meimei说动了。 看来,她只有把那刚刚燃起的爱情的火种吹灭,而回到现实中去了! 第三章 “我给你把她找回来了,”林雪冰对吴明然说,“你不要以为自己了不起, 我警告你,这是第一次,也是最后一次!如果再有类似的事,我会支持我jiejie一 辈子都不会原谅你!” 吴明然诺诺称是,殷勤地向林雪茵问这问那。 林雪茵面无表情,当她面对这个男人时,她的感情是复杂的,也许正如羊革 指出的那样:他们之间根本没有爱情! 但婚姻在很大程度上,本来便与爱情无关,它更像是一种责任! 林雪冰在他们家里坐了片刻,就匆匆走了。现在,客厅里只剩下了他们两个 人。 沉默使这个家显得更加冷淡,林雪茵不知道怎样重新开始,而重新开始之后, 等待她的又会是什么呢? 她站起来,在客厅里茫然地走着,仿佛在检视这个家,但什么也引不起她的 兴趣,她的心不在这里! “你看,钢琴很久都没有弹过了,”吴明然讪讪地走到钢琴边,讨好地拂了 拂琴盖的灰尘,说:“我真想听你弹钢琴,来弹一曲吧。” 林雪茵看了吴明然一眼,没有理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