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何作为……老奴还需再去打探清楚。她目前在厨房里帮着干些轻便的活,是……老奴的安排。」 他停顿了一下,「说起她的过人之处么——」声音陡然扬高,「四月姑娘生得极美,面目便如春花初绽,便、便是跟夫人相比,也是不分轩轾啊!」 这个老滑头! 明抑实扬的说法果然逗得庄主夫人笑得更艳。 「总管真是说笑了,」已生下三个孩子,仍清美如昔的人不自觉地轻抚上自己的面颊,「我已经老啦,如何能跟青春年少的女孩子相提并论?」 「哪里!」脸皮厚到足以当盾牌的杜总管摇头晃脑,「夫人生若朝霞浮世,便是再过二、三十年,也一样明媚鲜妍,丝毫不逊色于荳蔻少女!」 千穿万穿,马屁不穿。据说这世上最爱听好话的,除了臭屁自大的江湖大侠、财主老爷,便是漂亮出众的女人。 越漂亮的,越喜欢。 「哎哟,那可真是多谢你啦!」杜夫人笑得花枝乱颤,再次印证了这一点。 「咳咳——」杜庄主治冷地轻咳一声,终于忍不住了。 老马屁精杜总管见风转舵,「哧溜」一下窜过去,「庄主有何吩咐?」 「闭嘴!」杜庄主不悦地瞅他一眼。 老奴又做错了什么?可怜的老家人差点眼泪汪汪。 「把耳朵凑过来。」 狐疑的杜总管扭扭捏捏,「不知庄主要哪一只?」 他的话换来大当家的不悦之意更甚,「干什么,我又不炒来吃,哪一只不都一样!」杜总管乖乖把老皱又干瘪的耳朵凑过去,只听庄主大人咬牙切齿地用只有他们两人才听得到的声音道:「你、他、妈的干嘛抢老子的饭碗!」 第六章 又是一个清冷静谧的夜。 冷露无声。 一阵夜风透窗吹过,带来丝丝甜香,还有草虫的呜叫声,床榻上的娇人儿却正陷入昏沉、折磨人的梦境里,一幕连着一幕,冷艳凄迷,层层叠叠的回忆夹带着无穷无尽的伤心,已快将她淹没…… 一道雪亮的闪电直劈天际,带着隆隆雷声。 娇怯的小身子瑟缩着,直缩进温暖宽厚的怀里,「爹爹,我怕……月儿害怕……娘呢?月儿要娘……」 「月儿,你的娘亲一个人在地下寂寞得很,爹爹顾不上你啦,爹爹要下去陪她「小小的人儿哭求,「爹爹不要丢下月儿……月儿也要一起去!」 「小傻瓜,不可以,你还那么小,还有很多路要走,怎么可以进去?」 柔荑不自觉地在枕畔紧握,纠结的心尚未来得及平复,梦境已陡然转入惊魂可怖的一幕。 一条血线,慢慢地从嘴角垂滑下来,然后,「砰」的一声,直挺挺地倒在地上。 血线、瞪凸的双眼、不可置信的狰狞眼神…… 慢慢地垂滑下来…… 一再地重复不休—— 啊!求求你们,不要再出现了!她在梦里害怕地大叫,哭泣着委顿于地。 然后是那一道雪白的身影、冰冻的眼神。 「触犯了我禁忌的人,只有去阎王那里报到一条路。」 只一眼,她的心就几乎被冻结住了。 不!她不要这样残忍的答案! 「求求你,你不要杀死无疾哥……他很快就要成为我的丈夫了呀……」 她随即被嫌恶地推开。 「这我管不着。」 「我姓杜,单名一个仲字,你若是想报仇,尽管来找我。」 「我姓杜,你若是想报仇,尽管来找我。」 「尽管来找我。」 「尽管来找我。 如剧毒蛇涎般的语句一再地翻转耳畔,缠绕不休,梦境中、梦境外,如花娇靥上的痛楚如出一辙。 四月身上传来阵阵隐隐的刺痛,星星点点,如火烤炙…… 为什么她浑身没有气力? 钮扣!是他在解她衣衫上的钮扣,一颗一颗,而她除了惊恐,竟无力反抗。 啊!他竟俯下身来…… 不要,求求你……她在心里哭求。 无助的娇躯僵直,骇然地屏住气息,贝齿轻咬,却阻止不了接下来要发生的一切。 终于,连最后遮羞的抹胸也离她而去…… 「你掉在灌木丛里,那些火藤上的刺有毒。」依然是那冰冷淡漠的声音。 娇靥迷茫了。 火藤?毒? 奇异的甜香……丝丝缕缕,在空气中弥漫散开。 为什么体内会有一股清凉感? 他离开了,冰冷的身影须臾不曾回首。 为什么他能走得那样远?已到了天边吗?那白茫茫的一片…… 嘤咛一声,迷蒙的双眸缓缓睁开,收纳满室的幽暗,一阵夜风吹过,庭院中宪牢抖动的草木投影在窗纸上,摇曳出一种凄美清冷的意境。四月不敢置信地闭了闭眼,方才那一切,原来都是梦吗? 片刻之后,螓首再度昏昏沉沉,星眸微启,仿佛看见有一抹,雪白的身影缓缓向自己走近。也是梦吧,睡意朦胧的人儿淡淡地想,任凭那身影走近,娇躯竟没有一丝一毫的紧张。 直至温热的气息喷在粉颊上,四月才陡然醒转。 不,这不是梦! 「二少爷!」四月惊惶失措地唤出。 雪白的身影一怔,「你醒了。」旋即从床边站起身,缓缓踱向窗边,负手而立。 房内一时变得沉寂。 杜仲忽然回首,迟疑地道:「我……送你的那块玉牌……你可有好好收着?」 床榻上的娇人儿浑身冰凉,原来玉牌是他挂在她脖子上的! 不,她不能要,绝不能要!他是她的仇人啊,不仅毁了她的姻缘,毁了她平静的生活,甚至……还毁了她的清白,她恨不能早日报仇雪恨,怎么还可以收下仇人所赠之物! 将来还有何颜面去见从小疼她、宠她的无疾哥!? 四月轻颤着从枕边取出玉牌,柔荑紧握,原本冲动地想要一掷于地,让玉牌随着她的怨恨一起粉碎,但想起杜总管的千叮咛、万嘱咐,终于忍住了,咬咬牙,将手向前一伸,「还给你。」 倔强的娇颜,倔强的樱唇。 窗边的身影在瞬间聚积起一股冰冷得可以噬骨的寒意,「你敢不要我送的东西!」一字一顿,阴凉得无以复加。 床上的娇人儿吓得一怔,强忍着眼泪道:「对,我就是不要你的东西,只要沾染了你一丝一毫气息的东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