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许默静默不语,低头翻看手机,过了一会儿,将手机抛给德川:“早茶店的外卖,点好了,你让他们尽快做。” 德川应声:“是。” 楚钦抬起眼睛,眨巴着望向许默。许默面露疲态,靠坐回轮椅里,低声叹气:“烦。” 楚钦嘿嘿笑,凑到他身边,讨好地说:“哥,我帮你揉腿。” 许默抬手拍开她一双爪子,楚钦锲而不舍地蹭上去,揉着许默双腿,轻声嘀咕:“哥,你的腿没事呀,为什么不能站起来?” “心病。”许默自哂。 楚钦不以为意,她还记得从前的许默,天大的事也不会往心里去,生来一副没心没肺的模样,好像没什么在意,所以没什么能将他压垮。 什么时候起,许默也开始有心事了。 他这样的人,生来就含着金汤匙,要风得风要雨得雨,顶多感到无聊,但万事皆是顺遂的,哪有那么多心事愁苦。 什么时候起,心事重重了。 “哥,”楚钦默然叹息,抱住他一条胳膊斜倚着,怔怔地问,“因为谁啊,沈医生?” 女孩子的直觉向来很准。 许默沉默不语,楚钦抬头瞅他:“你把小姨的死,怪到自己身上了是不是?” “没有。”许默矢口否认。 “哦…”楚钦撇了下嘴角,两个人都不说话了。楚钦这么聒噪的人,安静下来,竟让不大的卧室里显出些诡异的尴尬。 “你到底什么时候滚蛋?”许默问。楚钦叫出声:“哥你干嘛急着赶我走啊!” “吵。”许默一脸冷漠。 楚钦对许默的冷言冷语压根没往心里去,她从小没少受许默埋汰,尽管以前的许默是用着开玩笑的语气,现在变得又冷又硬,难以对付。 “哥,下个月…外公寿辰,要不你,就别回去了。”楚钦试探着说。 “这种事,躲能躲得掉?”许默凉凉地反问。 楚钦喉头一哽,下句话就顿住了,没想好说什么,这种事谁遇到都不好受。再说楚婉君这二十多年,从未提过许默身世,包括许默他外公都被瞒了过去,楚婉君对许默好,任谁看了都要道一句慈母。 “那你怎么办?”楚钦比他自己还急:“我妈这回要下狠手了。” “多管闲事。”许默并不接受她的好心。 楚钦摸不透许默心里的想法,考虑到她自己的身份,楚钦也不再多问了,靠着许默玩手机等外卖。 沈凌风比外卖先到。 差不多七点,沈凌风拎着两包烤鸭回来了。 彼时楚钦亲亲热热地贴着许默撒娇:“哥。” 沈凌风手里的烤鸭差点落地,他拎着包装盒放上客厅玻璃圆几,步进卧室。年轻女孩抱着许默的胳膊,许默低头,两个人在说话。 沈凌风静静地看着他们,许默察觉到他的目光,抬头望去,楚钦的说话声也顿住了,回头望向沈凌风。 三个人不约而同沉默。 “你好。”楚钦慌忙站起身,能进酒店找许默,就算不是朋友也是很亲近的人。 “你好。”沈凌风冷着一张帅脸,点了点头,旋即无事楚钦,走进来对许默说:“晚餐买回来了,出去吃。” “我点了外卖。”许默闭上眼睛,脑仁深处轻微发疼。 回应他的是沈凌风转身推轮椅的动静,许默睁开眼睛:“沈凌风!” 沈凌风推着轮椅出了卧室,到玻璃圆几前,弯身摆放餐盒,只有两人份。 楚钦在一旁眼睛都看直了,尴尬得双脚无处安放。 “哥。”楚钦小声喊:“这谁呀。” 沈凌风比许默开口:“他结婚伴侣。” 楚钦张大嘴:“啊……”换上了见亲人的自来熟笑容:“沈哥!” 沈凌风:“……” 许默:“……” “楚潇琴的女儿。”许默嫌楚钦丢人。 沈凌风一怔,低低地笑了:“是我弄错了,还以为她是…” 许默抬眼,沈凌风顿住,没说什么,回头望向手脚无处安放的楚钦,这回语气温柔得多:“碗饭吃了吗,过来吃点儿。” “……”楚钦感觉不太对劲,咧开嘴角尬笑:“那啥,我哥点了外卖,我等外卖就行,你俩吃,别管我。” “我不饿。”许默推着轮椅离开玻璃圆几。 楚钦张了张嘴,心想,这两人间,气氛不大对劲啊。 沈凌风没恼,亲自动手,面皮大葱鸭rou蘸酱,包了一块递给许默。 许默不接,沈凌风颇有耐心,喂到他嘴巴边上,等着许默张嘴。 于是这样僵持了,许默牙关紧闭,沈凌风按住他的肩膀轻轻揉捏。 连楚钦都看不下去了,嘿嘿一笑:“哥,你就吃一口吧,沈哥也不容易。” “不容易什么?”许默扭头盯住她:“带回来不容易,还是到饭店下单很难?” 楚钦举起双手做投降状:“我错了哥。” 沈凌风说:“小孩子脾气。” 许默张嘴说话的间隙,烤鸭趁机塞进他嘴巴里,还挺香,恰好许默等外卖等饿了,也没过多挣扎,顺口嚼着咽进肚子里,一张脸冷冰冰地板着,似乎很勉为其难。 外卖到了。 楚钦如蒙大赦,冲过去抱起两人份的晚餐,表示她一个人可以,许默就不要浪费沈医生一番好心,吃烤鸭去吧。 沈医生心想小姑子真懂事,弓背哈腰地伺候许少爷用餐。 楚钦感觉自己有点碍眼,恰完外卖立刻撒丫子溜了。 许默饱了肚皮,沈凌风才就着剩下的吃干净。 许默推动轮椅到客厅落地窗前,沈凌风收拾了圆几,步过去,立在他身后:“想什么?” 许默并不回他,沈凌风自觉无趣,开电视跳到插花节目。 许默终于有动静了,扭了下脑袋,转过头来,直直地盯住他。沈凌风嘴角抽了抽,咧嘴一笑:“许默。” 他将许默推回电视机前,问许默坐着累不累。 许默不说话,沈凌风兀自将他抱起来坐回沙发,让许默倚着他肩头。许默张嘴打哈欠,沈凌风拍了拍他的脑袋。 “无聊。”许默说,沈凌风想了想:“玩点什么?” “没兴趣。”许默闭上眼睛。 沈凌风是医生,医生总是容易察觉变化,心理的、生理的。许默连每晚必看的插花节目都不看了,沈凌风盯着液晶屏幕沉思,插花师正在解释不同颜色郁金香的花语。 许默不说话,沈凌风主动搭讪:“那啥,我记得你说,你在荷兰有片郁金香园。” 身边人仍旧不开口,沈凌风锲而不舍地继续:“红色郁金香,爱与告白,你知道吗?” “……” “黑色郁金香,神秘高贵。” “……” “许默。”沈凌风低声。 “不想看。”许默困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