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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这个念头像魔咒一样盘旋在脑子里。 石遇眼前一片血红,鼻尖漂浮着浓烈的血腥,耳边是刀剑划破血rou的厮杀声。 “石遇。”青年的声音在耳边炸开,他说,“我疼。” 肺部的空气快要被完全挤出去了,李鱼张嘴吐着舌头,却没有动手去推对方。 他能感觉到男人不对劲。 石遇的怀抱有所松懈,他将下巴压在青年肩上,恍然间想起自己做了什么,心里一阵恐慌。 一个人嗜血时有多扭曲,多丑陋,没有人比他更清楚。 可他还是在不知不觉间,表现出了另一面。 石遇克制着慌乱,干涩的轻声开口,“你醒了?有没有哪里不舒服。” “没有。”李鱼一动不动,任凭男人压着。 管家靠在墙上,还没缓过气,他看了眼两人黏贴在一起的身体,眉头皱了皱,掉头走向走廊尽头的公共洗手间。 医院的洗手间有种陈旧的气息,白色瓷砖上布满褐色的斑,水池上的水龙头,滴答滴答,拧不紧。 管家走过去,拧开水洗了把脸,抬起头怔忪的看着镜子里的自己,木然的眼神渐渐起了变化。 镜子里的人缓慢的凑近,面部夸张的贴在镜面上,“杀了他,你的主人就能回变从前那个克制守礼的绅士,而不是手持利器的杀人凶手。” 管家站直,眯了眯眼,“你到底是谁。” “我就是你啊。” “不可能。”管家声音极为低沉,也不知道是在反驳镜子里的人,还是在说服他自己。 “为什么害怕承认我,我就是你,你就是我,我们是一体的。” 那道声音飘渺而阴沉,如同暗夜幽魂缠绕耳际,带着要将人逼疯的恶意。 管家两手撑在台子上,胸口剧烈的上下起伏,耳边的声音没有结束,不停的游说着,让他去杀入。 片刻后,他闭上眼睛,揉了揉眉心,毫无征兆的掉头走向最后一个隔间,抬脚踹开,从中拖出一把拖把。 将拖把掉头,灌入力气,猛力撞相镜面。 “我怎么会是你在这幅鬼样子,去死……去死……” 打扫卫生的清洁大叔走进来,吓得手上的抹布都掉了,呢喃着,“疯子,疯子。” 走廊里的脚步声很快就把这声音遮盖过去。 医生们脚步匆忙,一路小跑至病房。 前一刻昏迷不醒的青年,正坐在床前捧着杯子喝水,面色红润,眼睛有神,哪儿像是之前怎么也叫不醒的。 想到之前男人发怒的情景,一个个见多了悲欢离合的白大褂们,忍不住脚底生寒。 被扼住喉舌的窒息感太过可怕,谁都不想再尝试第二遍,因此表情越发小心谨慎。 李鱼放下杯子,被门后一片白大褂惊呆了,他看向石遇,用商量的口吻,“我已经好了,不用检查。” 男人用手指在青年乱糟糟的头发上梳理几下,侧过脸一个眼神扫过去,白大褂们立刻明白用意,前后簇拥着把青年推走了。 检查结果和上次昏迷一样,没有任何问题。 见阎王爷脸色实在难看,院长出面说,“要不再住院观察两天?” 话音一落,男人脸色稍霁。 医生们私下递了个眼神,看到没有,真爱。 被压抑的喜悦在每个人间流动,这座城市车水马龙,白昼和和黑夜轮流交替,怪诞和风格迥异的建筑,为城市内深藏的黑暗遮上了华美的外衫。 只有被困其中的人知道,每日每夜都是狱火的煎熬。 做完检查,趁着男人亲自去买饭,李鱼躺在床上思索之前的梦。 信息量巨大,需要好好整理。 镇长在被大火烧死前,给了两个离开这里的办法。 一个是打破镜子,一个是找到出口。 那面藏在盒子里的镜子,他根本没法靠近,连什么样子都还没看见,就躺倒在地,成了死狗。 要离开,只能去找出口,而出口,就在小镇附近的山里。 李鱼两条胳膊枕在脑后,“1551,我把前后三个梦境复述给你,你帮我弄个地图。” 1551,“收到。” 地图成型很快,也就半小时,光屏上多出一个张立体图。 这一切的起源,是南苑挂着“酒”字红灯笼的巷口,得找机会去看看。 李鱼让系统把地图收起来,心情有些沉重,“你说镇长为什么说,只有我能找到出口呢?” 1551想了想说,“可能是因为你不受镜子影响。” 没毛病,这理由说得通。 那石遇呢? 有什么东西从脑海中划过,李鱼抓住线头,一点一点的往自己这头拽。 镇长在等人,石遇在找人。 镇长在等一个不被镜子影响的人,带他们离开这个鬼地方,难道石遇就不想离开吗?他或许和其他灵魂一样,已经在这个cao蛋的地方困了很多年。 猜测逐渐凝实,却不能百分之百肯定。 李鱼抿了抿嘴,心里装着小聪明,“1551,石遇漫天世界的相亲,是为了离开这个地方,因为离开的出口,只有他命中注定的另一半……。” 说到这儿,他停了下来,总觉得少点什么。 这个世界,虽然目标害羞的毛病还在,但已经在尽量主动发展和培养感情,更何况,他能感觉到,对方并不是抱有目的和他接触。 有些东西是没法装的,譬如眼神,譬如炙热而用力的拥抱。 脑子里突然想通了,李鱼抿了抿嘴,羞耻的加上一句,“或者说是真爱才能找到。” 1551被突如其来的答案砸懵,愣了下,“我马上提交答案。” 李鱼紧张的端坐起来,一个劲儿点头。 “石先生。“护士小姐低柔的声音自走廊远处传来,男人的脚步声正快速地靠近。 李鱼浑身一震,利索的钻进被子里,把脑袋蒙得结结实实。 没办法,心虚。 本来偷偷摸摸翻人东西就很不道德了,加之昏迷后,盒子肯定会摔到地上,石遇不是傻子,顺着当时的情景略一思索,他肯定就会猜到发生了什么。 李鱼越想越心慌,起了一身冷汗,心跳加速。 然而,他越是想要伪装镇定,身体越是不听使唤,偏要唱反调,无法克制的颤抖起来。 “冷?”男人低沉的嗓音隔着被子传来,如同刀锋在皮rou上划过,吓得人心惊胆颤。 李鱼咽了咽口水,拉下被子,只露出一双眼睛。 他认认真真盯着男人看,脸色偏冷,眸色很暗,看不出任何情绪。 被子下的手按住肚子,李鱼装出一副嘴馋的样子,用力抽了抽鼻子,“好香。” 青年还在观察期,不能沾油腻,外带的都是较为清淡的食物,石遇一一将分装的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