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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只完全未知的厉鬼,但他只有一个目的——带对方回家。 他是厉鬼收容所所长,这是他的职责。 那黑影似乎笑了。黑气化成的鬼爪,在季糖眼睛前逗留一会,但又很快缩回去。 “可以,我想要你见到我说的第一句话,——让你做我的眼睛。” 季糖的眼睛很好看。但与那些艳丽的狐狸眼不同,他的眼睛很温和,眼角微微下垂,有卧蚕,笑起来像微风拂面。 这样的眼睛,眼球必定是很干净澄澈的。比宝石更漂亮。 季糖松出口气,抹掉冷汗:“你先和我回家。” 眼前的黑影涌动几分,黑气散去,从中走出一名陌生青年。 那便是贺知夜。 青年曾是万人瞩目的影帝,面庞自然英俊得很,身形高大,皮肤苍白,透着清冷的疏离感。 唯一引起季糖注意的是——青年的眼睛部位,绑着一片黑色丝带,完全挡住了青年的视线。 怪不得季糖来到这里的时候,必须戴眼罩才能看见另个世界。 可能和贺知夜的属性有关。 贺知夜看不见,应该是不想暴露自己的缺点,才遮住眼睛。 季糖向贺知夜伸出手,笑眯眯道:“我们回家。” 贺知夜看不见,自然没去握季糖的手。 黑气再次笼盖住他,片刻时间后,他整个人随之消失,化成一小团黑气,跟在季糖身后。 季糖瞅着跟乌云似的小黑团,忍不住轻笑。 他背上背包,借着手机电筒的光,走出诺大的电影会展厅。 离开的那刻,他忍不住回头瞥一眼,视线穿过沾满灰尘的过道,最终抵达尽头的舞台,舞台很宽敞,只是台上小山似的吊灯碎片很扎眼。 台下密密麻麻的观众席没有一个人坐,显得凄冷而诡异。 这里曾是贺知夜最期待的地方。 但却成了他死亡之地。 本应万人瞩目的他,被玻璃穿透身体,双眼沾满血污地躺在富丽堂皇的舞台上。 在世人眼中,最好的死法,应是偷偷找个没人地方,舒服地死去。 而他是用最痛苦的方式,在众目睽睽之下被惨死。 季糖忍不住对身后的小黑团道:“贺先生,快跟上来呀。” 季糖出到会展厅外的郊野时,天边已冒起蒙蒙亮光,荒凉的道路终于有小猫三两只的出租车。 他招了一辆出租车,坐车回家。 同时,他也有点头疼一个问题。 家里已经有两只厉鬼了。 这第三只…… 而且他不确定贺知夜愿不愿意俯身在物件上。 季糖思索了下,决定先把贺知夜放在卧室里。 现在没有季糖的允许,叶川渊和谢立是不准随便进卧室的。 —— 季糖下出租车,回到家门口。 没等他打开门,贺知夜就很主动地变回人形,站在季糖背后。 季糖:“……” 他扭头去看。 贺知夜蒙住眼睛的布料似乎不是用正常布料做成的,是一种纯粹的黑,黑得吓人。衬得他的皮肤很苍白,像被大火炙烧过度后的那种白色。 季糖怕谢立和叶川渊在门后迎接自己。 他有点不好意思地挠挠脑袋,小声对这位新来的厉鬼说道:“您可以先变回……嗯……那个,小黑气团子吗?待会您到我卧室,就可以变回人形了。” 贺知夜:“……” 青年的眉头微皱,但没说话,默默地化成黑气,凝聚成一个团子。 季糖把这黑气团子放回背包,然后打开门。 门内漆黑一片。 一个暖白色的小影子扑上来。“喵呜!” 季糖轻笑,揉一把果果:“果果乖。” “咪呜呜!”果果一夜没见季糖,激动到小爪子都站不住,兴奋地揣来揣去。 季糖把果果放在地面:“你在这等我一下,我有位客人要招待。” “喵?”果果歪脑袋,但没像以前那样跟上季糖,而是乖乖地揣起爪爪,等待起对方。 季糖拿起背包,回到卧室,不忘把卧室门给锁上。 背包里的黑团子涌出,重新化成英俊的青年,站在季糖面前。 贺知夜冷声道:“我到你家了。” 没等季糖作出反应,贺知夜一步步地逼近季糖。 季糖不知所措,径直被高大的青年逼到墙角,完全被浓重的黑影笼盖。 贺知夜身后的黑气化成利爪,伸向季糖的眼睛。 季糖皱眉:“你现在就想要我的眼睛?” 厉鬼要眼睛的方式很简单—— 无非是把眼球抠下来。 贺知夜听着少年温软的声音,心一颤。 但他没有因此放下计划,他抬起手,手指修长而苍白,节骨分明,半透明的指尖伸向季糖的眼睛。 但不知怎的。 贺知夜的手不经意地一颤,指尖蹭到季糖的脸颊。 贺知夜失明后,嗅觉和触觉变得异常灵敏。 就是这一瞬间的触碰,他能感受到少年细腻光滑的脸蛋,像牛奶般,特别吸引人。 他也能闻到一股清甜的奶香味。 这种嗅觉与触觉结合在一起,在他心里生成一种从未感受过的东西。 这个少年拥有很多温暖。 那是比他已经失去的光明更耀眼的东西。 贺知夜缩回手,喉头微颤,内心莫名地升起一股违和的念头—— 不能再碰他了。 不能碰。 他生前是演员,总会喜欢一些美好漂亮的东西。 死后,他依然喜欢着。 但这种喜欢,被厉鬼的本性控制着,逐渐演化成摧毁欲。 如果触碰到美好的东西,他总会忍不住去摧毁。 比如摧毁眼前的少年。 唯一留住少年的办法,只有不去触碰他。 季糖看着贺知夜双手收回,黑气也不再化成鬼爪。 季糖无奈地轻笑,眉眼微挑地望着眼前阴郁的青年。 果然啊…… 毕竟生前都是人。 季糖揉揉眼睛,有点困,想抓紧时间睡觉。他望一眼青年:“没什么事的话,我先去洗澡。” 他拿起换洗的衣服,钻进了卧室里的浴室。 —— 季糖出来时,突然发现贺知夜不再是站着的,而是缩在角落里,苍白的双手互相抓着,像在极力忍耐着什么东西。 他悄悄来到贺知夜面前,却想起对方看不见自己。 青年把头埋在膝间,双腿蜷缩,像一头巨大的金毛犬。 季糖愣住。 他只知道贺知夜的死亡方式。 其他关于贺知夜生前的经历,他一无所知。 更不知道贺知夜受到过的痛苦。 他唯一能做的—— 季糖想到这里,脸颊不禁泛起红晕,双手攥着衣角。他犹豫了很久,最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