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两个项目出了点问题,季总这几天可能心情不大好。” 看着小张一张一合的嘴,我以为我听错了,季靖闲陪我半夜?这怎么想都不可能是我的待遇,这得是唐玦级别了吧? 小张话音刚落,病房门就被打开了,季靖闲从外面走了进来,我顿时喜出望外。 小张冲我眨眨眼,意思是“我没骗你吧”。 “小张,你先回公司去。”他沉声命令,看起来心情并不佳。 “好的季总。”小张动作迅速,很快就离开了病房。 “靖……” “昨晚为什么不回家,还喝酒喝到大马路上去了?”季靖闲站在床尾,锐利的眼神向下,居高临下地看着我,如同审判一个犯人。 我本想脱口而出“你还不是一样夜不归宿”,但电光火石间,我从他的质问中提取到了一个重要词语——回家。 他居然把他住的地方称作是我的家…… “我……还可以回家吗?”我试探地问,藏在被子里的右手攥紧了床单。 “什么意思?”季靖闲蹙了下眉。 “我以为……以为你让我滚出去。”我声音越说越小,浑身肌rou都紧绷了起来。 大概是想起了那晚自己说的话,季靖闲脸色有一瞬的异样,我潜意识期待着他会有什么别的解释。 “这是最后一次机会。”他说。 拉紧的神经突然被放松,我泄力一般猛地放开被我蹂躏的那一小块床单,喃喃道:“谢谢你,靖闲……” 我一面庆幸得要死,一面又莫名失落,被两种截然相反的情绪搅得无所适从之际,我低下头,却被季靖闲一把捏住下巴,力道不小。 他强迫我看着他:“回答我刚才的问题,你昨天晚上干什么去了?” “我和骆宇他们聚餐,一不小心就喝多了。”我仰望着他一五一十道,犹如面对神时的向往和虔诚。 “骆宇?”季靖闲思忖了一下,“你那个大学同学?” “你怎么知道他?”我记得骆宇和季靖闲之间从来没有接触过。 “我不能知道?”季靖闲冷声反问。 “不不,不是……”对于季靖闲还记得我的朋友,我只是很惊讶罢了,我还以为关于我的一切他都没放在心上过。 “他跟你一起去过片场,我记得他。” 季靖闲说的是四年前,我在冬季的海边给重感冒的唐玦替演的时候,那时候他和唐玦已经分手,而骆宇也已经知道了我对他的痴迷,他是过来试图追回唐玦的。 这就意味着,季靖闲还记得四年前的我,他竟然在那样一个一心只想让爱人回心转意的情况下记得我。 我脑中掀起一阵排山倒海的窃喜,犹如被打了一针粘合剂,那一堆前天晚上被割得七零八落的心脏碎片也重新燃起了希望。 “饮酒也要注意节制,以后不允许再有这样的事情发生,明白了吗?”季靖闲放开了我,坐到一旁的椅子上,沉声数落。 “明白了。”我乖乖点头,如同一个虚心接受教育的小学生。 大概是我认错态度良好,季靖闲严肃的表情缓和了不少。 我偷偷端详着季靖闲的脸,他眼周有些许乌青,显然是休息不好造成的,由此我想到了小张的话,他说季靖闲在医院陪了我半夜……进而我想起了昨晚的那个混沌之中的怀抱,真的是季靖闲! 其实在我嗅到他身上气味的第一刻起我就认出来了,只是我根本不敢妄想罢了。 我纠结的要死,心中一面泛甜,一面心疼,但如果我当时是醒着的,我一定不会让他陪我到天明。 他见我盯着他,便问我:“你有没有不舒服?我把医生叫过来。” “不用不用。”我连忙摆手,“等拔针头的时候再叫医生吧。” “嗯。” 我看了眼头顶的药水,还剩下最后一点,足够给我预留时间。 “靖闲。”我鼓起勇气,认真地看向他。 “嗯?” “是这样的。”我清了清干涸嘶哑的喉咙,“我又要给你道歉了,我不该惹你生气,虽然同样的话我一个月前刚说过。” 也不知道这段真心诚意的认错哪里戳笑点了,季靖闲冰封的脸上竟被我的开场白逗出了一丝不明显的笑意。 季靖闲没有反感我提到前天的事,这让我稍稍有了底气:“但是有一点我必须要澄清,我向你提出的那个请求没有别的意思,甚至跟我的工作都无关,只是因为刘姐是我朋友,她帮过我很多,所以,所以我实在没法拒绝她,就想尝试一下……” 季靖闲哂笑一声:“你的朋友还真不少。” 我忽略了季靖闲意味不明的嘲讽,继续深度自剖:“但事实上,我做了一个于你于我而言都十分愚蠢的尝试,是我思虑不周,自不量力了……” 我说完等了一会儿,却发现季靖闲对我说的无动于衷。 我急了,撑着床沿大声道:“但是靖闲,我想和你在一起,这绝对绝对不是为了虚荣,只是因为我爱你啊。” 这番话羞耻度过高,平时我是绝对不会说出口的,但目前是非常状况,我必须说给季靖闲听。 “除了我爱你,我想不出别的非要赖在你身边的理由……”说到最后,我哽了一下,因为我想起了骆宇在酒馆洗手间的那番胡言乱语,他说我不是爱季靖闲……一股突然涌上来的委屈让我有些无措,甚至无法再继续说下去。 这大概是我第一次在季靖闲面前表现委屈,因为有人诬陷我不爱他,就像他曲解我和他在一起是别有所图一样。 空气陷入沉默,季靖闲依旧不露声色地坐在那里,我甚至不知道他到底听我说话了没有。 良久之后,他终于“嗯”了一声。 “那你可以原谅我吗?” 我眼巴巴地望着季靖闲,看着他向来不怎么法外开恩的薄唇吐出两个字:“下不为例。” 每当季靖闲对我点头的时候,就是我如蒙大赦的时候,大喜过望的一瞬间,我甚至原谅了骆宇的一派胡言。但人生来就是得寸进尺的生物,欲望如沟壑难填,此时此刻,我竟然还有个更贪心的想法——我想拥抱季靖闲,哪怕一秒钟也好!